低到尘埃!
苏漓若看着碎瓦堆的一滩血水,泪眼模糊,艰难挪动步履,来到非邪跟前,踩着碎瓦,并肩跪下,凄声道:“前辈,求你…成全父皇!”
“你…”非邪浑身颤动,怒目相视,决裂的脸色愈发难看。
风墨易恍然一愣,抬头侧目,眼眶有水波流动,心头暖意萦绕。他不曾料到,他轻视不屑她的身份,甚至将风玄煜出事的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若不是寒措氲出手阻止,她已是他的掌下冤魂,她不仅不记恨,仍然口口声声称他为父。现在,她依然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并肩乞求非邪。
风墨易心里五味杂陈,既感动又愧疚,苏漓若以德报怨深深触动他孤寂而淡漠的心。
风墨易暗叹:即便没了煜儿,她还是敬重他,尊他为父!她一个女子尚且不计恩怨,想自己堂堂一代帝王,心胸却如此狭隘!
“若儿…”风墨易低声哽住,膝下阵阵刺痛使他愈加心疼,一如年迈的父亲对女儿的怜爱,“快起来,别伤了腿…”
风墨易话未毕,寒措氲已掠到她身旁,垂手隐在袖内,微微一抖,一胶力道脱袖而出。
苏漓若只觉的膝盖浮动一下,锐利的碎瓦片缓缓卷扫一边,膝下已无异物,虽然岩地又冰又硬,却好过碎瓦片刺伤膝盖。
苏漓若微滞,后知后觉感到,她方才双膝跪下,似乎有一道浮力托着膝盖,离地面一叶之距,避免触碰尖锐碎瓦片。不然,风墨易的膝盖尚且血淋淋,她的双膝岂能不受伤?
苏漓若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余光,不去瞥见身边的人。或许,风墨易和非邪不曾觉察,但她知道是他,不留痕迹运用内功护她。
“若能让父皇得偿所愿,区区一点小伤,不碍事!”苏漓若侧身,对风墨易露出温暖的浅笑,轻声说道:“我深知父皇一番情意,焉能不体谅?”她说话的同时,双膝移动,趁机朝前微俯,一阵钻心刺痛自膝下传来,她咬了咬唇,蹙起眉头,忍着碎瓦片穿透皮肉之痛,道:“前辈,或许曦妃娘娘心里也放不下父皇,故而存留寸息,难道,前辈忍心违背曦妃娘娘心愿…”
“住口!”非邪愤然喝叱,浑身颤的厉害,苏漓若的话如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头,搅得血肉模糊。同时,也刺醒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原来,苦守十多年,她始终不愿睁开眼,并非不醒,而是,守在身边的人不是她痴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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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邪嘶吼悲怆一声:“丫头呀…”你何其残忍!
但他生生凝住后面的话,仰头,任凭两行清泪淌下,此时,他的脆弱无处可藏。
寒措氲默不置言,视若无睹,他们生死搏斗,纠结不休,忽而相惺,忽而怨恨,这些于他毫无关联。他所在乎的只有苏漓若,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伤害。
寒措氲不知自己何时陷入这个致命的旋涡,但他管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也许,他根本不想管,甚至,想彻底任性一次,那怕后果不堪设想,他也愿意扑火焚身。
苏漓若暗下功力压住他的力道,拂了他的心意,寒措氲眸光一滞,收回掌力。
若不是知晓冰棺里的睡颜美人是曦,苏漓若决不敢如此大胆为难非邪。说到底,她确实存有私心,毕竟,因着风玄煜,他们可是她的父皇母妃,她自是不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再者,相较他们二人对曦妃的深情,苏漓若更认可风墨易。想当初,曦妃若不是心悦他,岂会为他生下皇子?即便一剑刺心,却依然苦苦执守琉璃宫两年之久,只为了等候他幡然醒悟,垂怜一视。
情爱之事,旁人看似凄苦悲惨,当局者却是甘饴之至,誓死相随。
其实,苏漓若对非邪无怨的付出,无悔的守候很是钦佩。但是,两心相悦尤为重要,所以,她于公于私,都希望风墨易能与曦妃相见相守。
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