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不避讳,你且上前…走近冰棺旁边,与她说说话,陪她解解闷…”
“我…”苏漓若犯难,她根本不知棺椁里的女人底细,又如何与她谈起话题?解她乏闷?再说,她究竟是生是死?仅凭老者一面之词,或许,他情深入骨,多年孤寂,早已心神失智,癫狂妄想也未不可!
“丫头,你过来!”灰袍老者见她呆滞,这才发现她踌躇不前,欲迈开大步接近她,又往回一退,恐是惊吓了她,便低声温和道:“权当老夫求你帮忙,往后,只要你开口,老夫势必还你这个人情!”
他的语气诚恳,充满期待,又那么小心翼翼,卑微至极。
苏漓若心间一触,抛开顾虑的心思,不忍拒绝他满怀期待的请求,当下点点头,叹息道:“好吧!我尽力试试,也不知…”
“谢谢你丫头!”他眼里噙着泪光,似乎看到希望,微颤着重复刚才的话:“老夫言出必行,他日定还你一个人情!”说着,他转身望向冰棺,目光柔软,轻声低喃:“只要有一丁点的可能,我都不会放弃,那怕你醒过来,恨我亦或忘了我,我都愿意承受…惟独担忧那一天,我突然走了,留你独眠人间,该如何是好…”
苏漓若心潮翻腾,暗暗唏嘘: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痴情之人?她虽不知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磨难险境,而昏沉不醒?但她既不幸又幸运。此生能拥有这般痴恋不舍的深情男人,为她抛弃繁尘,择世隐居,守护她不离不弃,多年无悔。
苏漓若挪出沉重的步伐,忧心忡忡地往冰棺走去,她怕,有负老前辈的嘱托,击碎他最后的幻觉。
“丫头,你原先在前殿吟诵的那些诗词意境说与她听…”灰袍老者见她靠近棺旁,蹙眉怔忡,这才猛然想起,他一时心急如焚,迫切让她帮忙,却忘了这丫头跟她素不相识,自然不知从何说起!
经老者提醒,苏漓若瞬时觉悟,她低头俯身,慢慢靠近棺椁,洁净透明的冰棺将她的端雅之质呈现,令人一览无余,同时又震撼心神,她的绝色舜华之颜,冰清玉洁之姿。
苏漓若带着敬畏之心,震叹之意,轻掠唇瓣,吐气如兰地吟道:“繁华入梦折心事……浩阔孤殿荒野恒!”
苏漓若吟完最后一句,心底不觉感慨万千,幽幽叹道:“夫人,我若惊扰你的安眠,还望你涵容我的无知。只是,小女子有几句话叨唠夫人,请夫人原谅我的鲁莽。夫人你也许心有计较,或有什么郁结,而宁愿沉眠昏睡,隔离尘世忧烦。但你独眠多年,可苦了老前辈漫长岁月,蹉跎年华,鬓发如霜,护你不悔。若夫人端生怜惜之心,且体恤老前辈的苦楚,祈愿夫人早日醒来,偕同老前辈共享人间之福…”
许是冰棺镇身,锁住她的年岁,不见增长和衰败,一如当年的花容月貌,苏漓若不知她几何,只得适中称她为夫人。
“阿曦!”未待苏漓若说完,灰袍老者奔驰过来,扑向冰棺,疾声呼唤道:“阿曦,你听到了…对吗?”
苏漓若愕然,看着老者一脸焦灼,又满心喜悦地深情俯视冰棺里的睡颜美人,却不知他为何突然失措?
“丫头,你看…”灰袍老者惊喜地抬头,冲着苏漓若激动地叫道:“她听到你说的话…她听到了…”
“啊!”苏漓若惊讶回神,定睛一看,遂瞪大眼眸,诧异盯着冰棺女人的睫毛轻轻扑闪几下,眉头也微微蹙起。
“她…她动了…”苏漓若颤栗,不敢置信地看向灰袍老者:原来,并非他癫狂幻觉,冰棺女人果然还未断寸缕之息!
“那又如何?”灰袍老者痴凝片刻,骤然冷了脸色,凄凉苦笑,与刚才欣喜若狂的激动判若两人。“她是不会睁开眼…”
“什么?”苏漓若错愕,灰袍老者的转变令她措手不及。“你说什么?”
灰袍老者满目悲惨,失魂落魄地转身,蹒跚脚步,跌跌撞撞,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