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注视着苏漓若,一个月前,自峰峦之顶救下坠悬的她,他已见识过她的盛世容貌。此时,他的眼里毫无波澜,似古井深沉,但,又带着那么一丝温和。
应该因着灵力的原由,他想,故而一见她的面,心头竟萦绕熠熠之感,毕竟,她的体内,却有他一半的灵力,难道,是灵力产生共鸣?
思及,他微微蹙眉,只是,面具遮脸,旁人觉察不出,但,他的眼神意外出卖他的心境。
他微俯,抓过手腕,搭脉。
苏漓若震惊,心头哆嗦一下,他指腹触碰的一瞬,那熟悉的温暖卷袭覆盖周身。
“怎么样?阿氲,她体内的灵力…”许是见他沉寂无声,一旁的沐芷探头问道:“制衡了吗?”
阿氲?苏漓若侧目瞥向沐芷,心底涌动:她对他的称呼竟如此亲近!想起沐芷谈及族长时泛现娇羞和崇敬的神情,苏漓若顿时明白。
思绪转念间,她的心沉下,似乎触礁般划过震痛。
他不语,搭脉的指腹紧了紧。
苏漓若浑身僵硬,站起来也不是,继续端坐着又不妥,目光不知往那里投,只能低垂眸子,正巧瞥视他精锐的黑靴,不禁茫然地恍惚:他怎地连靴子都是黑色的?
心里的那份期盼一点点失落,跌宕起伏,似乎不甘,且无奈。
他仍然沉默。
苏漓若倍受煎熬,五脏六腑沸腾着一股来势汹汹的气流,撞击她的心房。刚才触目他沉重的黑袍外氅,她的心坠入冰窟,只一眼,她知道,他不是,不是她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人。
“她的悟性不错!”他终于开口,声音淳厚沉稳,一如他的气势,凛冽且朗润。
完全陌生的声音贯入她的耳朵,击碎她最后一丝幻冀。
她惘然抬眸,濡湿怔视,似乎要穿透银致面具,萧俊轮廓,温润眼神。
“这么说,灵力完全融和姐姐体内?”阿元欣喜,扬起爽朗的笑容,霍然问道:“族长,有阿元的功劳吗?”
“自然有阿元的功劳,若不是阿元的一品药粥铺助,岂能这般神速促成!”沐芷抿嘴微笑,目光温婉,阿元对苏漓若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她看在眼里,所以,便不吝赞扬。“此番成就,阿元功不可没!”
阿元听闻,心情愈发愉悦,笑容灿烂,如阳绽开万丈。
“她的内功不俗,应是得到高人指点,造诣极峰,只是…”他收起指腹,却触目她碎芒的眸子,心头无端悸动,默然凝视。
四目悱恻,一个笙逸眺思,淡静沉疑。一个沧暗迷惘,幽瞳氤氲。
顷刻之间,排山倒海的迫促激将她的冲动:她想取下他的面具,目睹他的容貌。她颤栗着指尖,拢共攥紧,嵌入掌心,扯出一倏痛感,生生压抑她的念头。
“只是什么?”阿元又一次出声。
打断淡微旖旎,搅乱绻逸绵柔,彻底惊觉轻盈皎缱的四目相触。
苏漓若心头喘过一抹朦胧的残惘,喧刺她的每寸肌肤,灼痛空灵幻境,醒了痴沉。
他不是风玄煜!
虽然触及他深邃的眼神,温润的眸光,致命般吸引她盘旋入涡。但她清楚,除此之外,他们毫无相同。
他,沉稳且锐泽的气宇,凛冽且萧逸的气势,一身黑袍,面具相嵌,顿熠肃威峻凌之感。
风玄煜,乍见,一袭月白,衣袂飘逸,俊宇奕轩,从容淡泊。实则,冷傲冰霜,寒冽狠戾,邪魅不羁。惟独予她,痴宠千顷,温柔极致,绻恋嫣盈。
湖畔,误入一掌温暖,刹那,心花漫卷恬绽,从此,沉沦痴狂,生死相许。
“只是,似乎曾有一部分的内功流失,遗下患症,故而,体虚脉弱。”他堪堪回神,心头生怖,方才,他居然探究她眼里的失落,欲晓她缘何郁郁?那么一瞬,满目绻绵,险些陷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