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冥神叨叨的一席话使苏漓若这几天魂不守舍,但他就像没事的人似的,照惯每天来苏漓若房间看孩子,只是,现在一句都不念叨了,纯粹盯着孩子看。
苏漓若几番欲言,却生生把话咽下去,她注视着无冥沉郁的侧颜,他已经很久不曾展颜欢笑,曾经有趣而略带顽劣的他,似乎不复存在。月邑山庄的那段日子,他整日呱唧呱唧个不停,如今郁郁沉肃,半天不出一言。
苏漓若扬起失落的目光,环顾一室的惆怅,原来,一个人的离去,可以带走一群人的欢颜。
只是,这般煎熬的日子不知何时方能结束?苏漓若不觉幽幽叹息,惊了专心致注的无冥,他抬头看着她,眉头一皱:她的心疾郁结极深,长此下去,只怕伤身损本,折及不寿。
那三粒药丸虽散通她的郁结,消除疼痛之感,但他知道,她的心疾并未痊愈。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将隐瞒几年的秘密泄露,只为了能激起她复生的心境,此番不仅扰乱一空大师的清修,还违背了珩帝远离世俗的决心。
几日之后,苏漓若意外发现无冥今天未曾来房间看孩子,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冬日落西,寒风涌动,她才让孤珠到后院看看。
孤珠出去大约半个时辰,折回外室,先将披风卸下,在暖炉旁温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内室。
今日降温,外面冷的很,她怕把寒气过给孩子,所以特别小心。
苏漓若听到珠帘声,回头问道:“他去哪儿了?”
“夫人如何知晓老爷子不在后院?”孤珠有些奇怪。
“他若在后院,定然呆不住屋里,整整一日不曾露面,多半出去了。”苏漓若低首整理孩子的小棉祆,淡声说道。
孤珠点点头,道:“夫人果然厉害,一猜就着,奈少主说,老爷子一早就离开了,也没交代去哪儿。这不,他们也正着急,天色已晚,老爷子还没回来...”
苏漓若的手顿住,若有所思地怔忡片刻,道:“他一向逍遥,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且来去无踪...”说着,瞥视怀里的孩子,又淡然说道:“总不能一直把他困在这里,算了,随他吧!”
以无冥自由惯了的心性,倘若不是为了这个的孩子,只怕早已抽身而去,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留下来,徒增伤感罢了!
苏漓若念及,心里泛起隐隐失落,那时在月邑山庄,他要离开,特意跟她道别。而今,似乎已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谁留谁去,她的心境淡泊如水,平静无澜。
当晚,苏漓若睡的并不安稳,她一直沉思着,倘若没有这个孩子,无冥决不会善罢甘休,大闹皇宫也不为过,根本不可能放过姐姐!就像当初,曦妃娘娘逝世,他也是因着风玄煜而放过熵帝。
但苏漓若纠缠着却是另一个问题,那日她的旧疾复发,痛到无法自抑,几乎失控,他无动于衷,并没有想出手医治。但后来,他匆匆出去,几个时辰才回,可见医治她心疾的药丸是临时提炼而成。那么之前,他冷眼旁观,无视她的难受,是在惩罚她的过错!
是的,她的过错,若不是因为她,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复存在,这些灾祸必然不会发生。
他虽然不说,但她明白,其实,他心里对她是有怨愤。
苏漓若惘然若失的眸光透过纱幔,瞟向一旁的摇篮,倘若没有这个孩子,她也不会这般苦苦捱着煎熬支撑下去。
翌日,天刚朦胧,外面一阵骚动,苏漓若套上衣裳下床,正要探个究竟,孤珠急冲冲进来,道:“夫人,叶将军带着侍卫闯进院子,跟乍特他们僵持着...”
苏漓若愣住,叶景松为人一向沉稳,今日为何这般鲁莽?恐怕事出有由。
她系上披风,随孤珠出去。
院子里,夜影与乍特各持凌厉的架势,掌力呼呼生风,自有一股沉重的威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