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足虽已悬空,但有棘刺入了鞋底,稍纵一动,只怕贯穿入肉。
而双臂的衣裳已有划破的痕迹,应是刚才她落下时,碰扯了棘刺。
苏漓若深呼了一口气,转了转乌黑的眼珠,眸子一沉,运足内功,一鼓作气,贯冲而起。只听见哧哧扯破声,苏漓若自荆棘丛中跃出。
乍特面对错综复杂的荆棘丛,正束手无策,却见苏漓若轻盈跃出,飘然如燕般脚尖抵住荆棘灌枝,悬空而立。
他心中不禁暗暗喝彩,露出佩服的笑容。
若论功力,他且在苏漓若之上,但以他的壮硕身形,一入荆棘,绝对成了刺球。根本不可能毫发无损轻盈而立,所以他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乍特惊叹地欣赏着苏漓若的飘逸身影,虽然,她的衣裳裙摆被棘刺扯破了一些,裙裾飘扬着碎摆,竟在风中亦成了一道绝美的景象。
蓦地,苏漓若身影一扬,掠过荆棘,冲向悬崖边。
乍特大惊,顾不得锋芒的棘刺,跃进荆棘丛。
苏漓若掠影而过,一袭月色身影隐约入目,她正要欢喜呼唤,却在微张嘴唇之时固住。
荆棘丛压倒一片,风玄煜席刺而盘膝,他凝神闭目,双掌运气,头顶燃起淡淡烟雾,额头汗水涔涔。
而他的跟前竟是捂胸伏倒的颜行尘,棘刺穿入他的身体手足,血淋淋一片,他的嘴角淌血,虚弱地喘气。
颜行尘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风玄煜,似乎不甘,却无能为力,犹如困兽的迸裂,熊熊烈火般的仇恨。
苏漓若心头一阵扎痛:他受伤了,身上无破损,应是受了内伤!
惨败的颜行尘眼睁睁看着他近在咫尺,且运功疗伤,尚不能出手袭击,看来他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喘息。
而风玄煜放任虚脱的颜行尘倒地,竟没有出手击毙,可见他内伤严重到无法施展掌力。
苏漓若瞬间泪流满面,不知是心痛他受伤,还是因见到他喜极而泣?
她静静伫立荆棘丛,凝视着脸色苍白,进入浑然不觉的疗伤境界。
倏地,静谧中传来撕破声,苏漓若侧目同时,颜行尘抬头。
“玄若!”乍特衣服褴褛,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气呼呼叫道:“这该死的棘刺,差点扎死咱...”
苏漓若回头际,身子一晃,脚力不稳,刹那间,滑落荆棘丛。
她触目颜行尘狰狞扭曲的面容,如地狱归来的恶魔,露出憎恨而可怖的残暴。
苏漓若骇然,眸光映出一道锐光,直逼她的心口。
颜行尘抖出隐于袖内的匕首,拼尽全力,融以夺命毒魂之气抛出。带着狠戾的愤恨:这个女人不除,他死不瞑目!
顷刻之间,一股掌风旋然冲击,堪堪挡了锐光,匕首一偏,从苏漓若的耳边掠过,嗖!削断碗口粗的荆棘蔓藤,应声落下。
苏漓若惊魂未定,抬眸看着风玄煜挺身而立。
刚才是他一记掌力,将匕首击偏打落,否则,她已命丧刀下。
苏漓若含泪凝视,瞥见他嘴角淌血,心头一震:应是乍特出声惊动了他,而颜行尘偷袭她之际,恰巧他睁开眼,情急之下,贸然出掌。
运功疗伤当中,倘若强行停止,轻者反噬经脉,重者五脏俱损,危及性命。
而他,且运功挥掌救她!
苏漓若脸色惨白,迈步向前,脚下的棘刺穿透鞋底。
突然,颜行尘抽出盘于腰间的软剑,如出洞的毒蛇,逼仄腾起,疾速刺进风玄煜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