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房间,不曾有丝毫的痕迹,失望油然心间,她颓然倒在床上,双目空洞注视幔顶。许久,她感到眼角酸涩,漫出两行冰冷,顺着脸颊滑向耳边。她缓缓闭上眼,潮湿的睫毛忍不住微微颤栗,泄露她此时脆弱。
多少次,他总是这样猝不及防闯入她的梦中,即便她倔强地筑起漠然的堡垒,他依旧轻而易举摧毁她的坚强,轰然她的堡垒,占据她的心间。
但今晚这般真切而飘渺的感觉令她惘然若失,是因为对那个蒙面人的莫名熟悉感?使她眷恋他曾经给予的温暖而恍然入梦?还是因为深藏的思念已经无处可逃,欲破茧而出,倾泻淹没她的身心?
她薄弱的声音自心底呐呐低喃:风玄煜,放了我吧!倘若茫茫红尘中不曾相遇,碌碌尘世里不曾相知,那么我们将会彼此安生,各自无忧。既然天涯一方,那么,请给我余生的安宁吧!不耍再梦里梦外痛苦纠缠。让我彻底忘了暮堰湖的那一掌温暖,寒枫塔的同心结,幽幽竹林的暗慕倾心,千山万水的寻觅,历经苦难的颠沛流离
但薄弱的低喃很快被思念潮水所淹没,她的心底涌动阵阵痛楚,撕扯她的臟腑。想着蒋雪珂搏命相拼的那一刹那,他抱着她断然离去的背影,她低俯弯缩身子,倦怠地钻进被褥,蒙上泪流满面的脸。
她咬着牙,以为自己能挺过去,但她错了,每当软弱时,面对困难时,她总是情不自禁纠缠那一袭月白潇朗那一抹飘逸背影。但唯独无法看清楚他的俊颜,难道她的心里已模糊了他的面容么?
任凭她百转千回,惆怅徬惶,夜,终是褪去,灯,终是熄灭,边际破晓,天,终是亮了。
苏漓若浑浑噩噩起床,微肿的双眼,憔悴的脸色令小月和九儿吓了一跳,却不敢细问,只得道声:“初夏白日闷热,夜晚微凉,姑娘莫耍轻忽身子,以免生病遭罪!”
苏漓若勉强淡淡一笑,并不言语,梳妆之后便举步来到后花园的亭子里静坐。
苏漓若枯坐了一整天,临到傍晚,夕阳西下,晚霞耀红了半个天际,她抬眸仰望天边,轻声道:“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这北境的天气还真不适合我,冬日寒冷,冰天雪地。现在还只是初夏便这般摧折,到了盛夏指不定如何炎热?”言罢,又喃喃道:“南境四季适中,冬春稍冷,夏秋略热,雨季如沐,暖风映景,可惜终是他乡!”
候在左右的小月和九儿相视一望,好奇问道:“姑娘所说的南境是在何方?莫不是人间仙境?”
苏漓若恍然一笑道:“应是人间仙境,只是远在天涯。”说着,起身踱步到亭台边,凝望满园百花争艳,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曾为了一掌温暖一袭月白寻觅到天涯的地方,只是匆匆错过便相隔遥遥。
都城的月邑山庄,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虽去过却不曾停留。后来她以为有他的地方便是人间仙境,直到他承诺十里红妆,满城繁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此她就做了一个梦,一个充满希望,向往美好的梦,可惜,梦很短,一转身便醒了。
“姑娘去过了?”二人眨着眼问道,也许被苏漓若低喃的话言所吸引,觉得那应该是她留恋而期望的地方。
“路过不曾停留便匆匆”未等苏漓若言尽,一阵脚步急促而来,她回头望去,一个仆人执着信笺,说是赵先生差人送来。小月接过信笺呈给苏漓若,她展开一看,脸色异常沉重。信是赵越所写,他自然知道苏漓若心急如焚,就把皇宫的情况大概阐述一下。赵越说,自她离开后不久,祯帝逝世,太子殿下悲痛欲绝,朝臣乱成一团,洛王掌控皇宫。
苏漓若轻叹一声,离开亭子回房去了。
第二天,她依然枯坐亭子,待至傍晚,仍有信笺送来,这次她看了信,脸色愈加凝重,紧锁眉头。信上说,朝中大臣争执不下,倾向洛王的拥护者居多,支持洛王执政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