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他的一举一动关乎国之安稳与动荡,岂可肆意妄为?他既已身居尊位,何来资格以年轻气盛之说?陛下这般纵容太子,搪塞于人,实在可笑!难道是想以百年基业为代价不成?”
“放肆!”祯帝勃然大怒,厉声喝叱道:“堂堂大昼岂容你一个女子恣意评论!”为帝至今,尚无人敢如此大胆阙言,更何况眼前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但祯帝心里明白且不可否以,她言之有理!于是,他缓了缓语气,又道:“太子种种的荒唐行为,皆因你所起,论过失罪责,你难逃其咎!”
“陛下这番说辞,倒使漓若大开眼界!”苏漓若冷了目光,道:“我心已属,本无意惹尘埃,一切皆是太子殿下心魔执念,陛下为何强辞定夺漓若之罪?”
“难道”祯帝心头一震,眯着眼睛,沉声问道:“你心属之人是七皇子邑王?”
“怎么?这不是陛下与先生当初所愿?漓若幸而不辱使命,促使两国友好邦交,”苏漓若一声嗤笑道:“只是太子殿下年轻气盛,可惜了陛下与先生的一番心愿。”
祯帝自然听出她的冷嘲与不屑的语气,他紧皱眉头,阴沉着脸,心里却惊叹:这般肆无忌惮讥诮,她当真不怕死?半晌,他默然转身,负手踱步,一时间寒气骤降,似乎凝结。
殿梁上的蒙面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泛起笑意:苏姑娘果然是一个才情兼备的女子,难怪庄主如此倾心!
祯帝倏然回身,沉闷良久的声音响起:“先生带你进宫引见,究竟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陛下明鉴!”苏漓若微微颔首,漠然的目光终得一丝回暖。“抛开这些错谬,漓若倒愿意为太子殿下筹谋一番!”
祯帝微怔,蹙眉注视,缓缓走近她,“你的利益是什么?”
“全身而退!”苏漓若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祯帝再次愣住。
“仅此?”祯帝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有些难以置信。
“仅此。”苏漓若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太子殿下行事虽然鲁莽,终因执念所累,但他秉性淳良,温泽仁心。倘若激发他的斗志,勤勉于德,奋勇自强,将来定然是个仁德惟馨的明君。”
祯帝目光一滞,暗吸一口冷气,心里惊叹:这是一个怎样蕙质兰心的女子?思罢,他不动声色问道:“你耍如何激发太子的斗志?”
“本意劝勉他不可荒废政务,荒度时光,岂料”苏漓若低垂眸光,略显无奈道:“太子殿下却曲解我的意思,不得已我只能将错就错”
“原来太子奋勇激进是因为你!”祯帝黯然苦笑,心底隐隐刺痛:这般固执倒随了他的性情,“朕以为他终得彻悟如此也罢!总胜之前荒唐鲁莽。”
“陛下应当知晓洛王蠢蠢欲动,窥伺已久,太子荒废政务,洛王便落井下石,太子勤勉奋进,洛王却暗藏祸心。”苏漓若沉稳着声音,缓缓道:“此人不除,太子危机重重,朝不保夕。”
祯帝大为震惊,目光暗沉,有异光掠过,折射出狠戾,稍纵即逝。
“陛下不要责怪先生坦言,实因情境所迫,不得而为之。”苏漓若抬眸,敏锐捕捉到他眼里的异常,似乎看透他心里的忌讳。“先生当初为了殿下免陷朝臣的舆论,宁可舍弃漓若,也耍保全太子的声誉,可见先生大仁大义。”
祯帝缓了缓神色,无暇思索苏漓若居然洞悉他的所思所想,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洛王曾夜探太子府,这般不计后果涉险,可见他志在必得且沉不住,要对太子出手了。”苏漓若道:“欲速则不达,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暴露了破绽和野心,他已失掉了先机。所以不如引他入计”
就在苏漓若淡然分析洛王的弱点与野心,祯帝沉思凝神倾听之时。殿外,赵越与姜公公来回踱步,锁眉不展,心焦如焚,不知揽月殿里的苏漓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