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既然来了,不如先陪朕饮上几杯如何?”
一张肃严沧桑的脸呈现苏漓若面前,她倏然避开目光,低垂脑袋暗想:原来他就是祯帝!听闻祯帝年轻之时,威武霸气,骁勇善战,在几个皇子中脱颖而出,居太子尊位。没想到时光不饶人,当年意气风发的英雄,一晃居然暮暮垂年!
“陛下,臣深夜叨唠,实属耍事禀报,若来日得闲,定然畅饮一番!”赵越心情沉重,不知祯帝见了他身后的苏漓若会有何等愤怒?此时他满心惶惶不安,哪有闲情意致?说着,他屈膝欲耍行礼。
苏漓若跟在后面也微俯身子,袖口里紧攥的双手缓缓松懈下来。
祯帝倚着身子,斜靠雕椅扶手,瞥视着赵越摆摆手道:“既不在朝堂之上,先生无须多礼。”
“谢陛下!”赵越挺直身子,踌躇着声音道:“此番深夜扰乱,还望陛下恕罪!”
祯帝脸色微怔,抚额沉叹道:“怎么?太子又惹出乱子了?”
“这”赵越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沉吟道:“是也不是”
“哦!”祯帝见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当即心里明了:“还是跟他有关吧!”
“陛下,太子不惜委身冒充出使,远赴月国,确实是冲着臣的义女”赵越慢慢挪开身子,侧脸看着低垂脑袋的苏漓若,低声道:“她便是臣的义女!”
“大胆!这个逆子当真把人带回?”祯帝触目俯首低垂的苏漓若,倏然沉下脸,拍座而起,怒声斥责:“太子荒唐愚妄,怎么?先生也这般糊涂,居然帮衬为之?隐藏不报?拖延至今?任朝殿乱作一团,弹劾太子,尽数诸罪,先生却沉着气,欲意何为?”
“陛下息怒!”赵越惶恐跪伏至死,“臣辅佐殿下,却无法阻其逆行,纠正错谬,臣罪该万死!”
祯帝愤怒拂袖踱步,几近咆哮斥言:“反了这个逆子,当真耍活活气死朕”
“陛下,切勿这般动怒,以免伤身!”姜公公慌忙上前,抚慰祯帝的情绪劝道:“此前太子殿下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现今殿下已然悔悟,勤勉律己,着手朝政,智谋沉稳,陛下权当给太子殿下一个砺练的契机”
经姜公公一番劝说,祯帝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脸色也缓解许多。他瞥视着战战兢兢伏地的赵越,无奈叹息,半晌,回目盯着苏漓若,见她虽俯首低垂,一副谦恭的样子,但却是淡然沉稳,丝毫不曾惊慌?不卑不亢静立一旁。祯帝心里奇怪: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居然令太子痴迷深陷,不惜冒险一次次荒谬行之?便沉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苏漓若听了祯帝的话,反而暗暗舒松了一口气,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坦然面对。她轻提裙摆,双膝一屈,缓缓跪下,轻启唇瓣,淡定自若:“民女苏漓若拜见陛下!”言罢,徐徐抬头,玲珑清澈的眸光对视祯帝。
祯帝当即脸色大变,呆滞片刻,惊颤着喝斥:“你你究竟是何人?”
苏漓若一怔,有些茫然,不知祯帝何出此言?此话又是何意?
俯伏在地的赵越也是一惊,慌乱抬头,急忙道:“陛下,她就是臣的义女,此前送往月国”
祯帝踉跄后退,恍然似自语道:“不可能,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姜公公见祯帝如此失态,亦是惊讶,他伸手扶住祯帝,低俯轻声道:“陛下!”
祯帝蓦然惊醒,他推开姜公公扶持的手,冷冽着目光,盯着苏漓若倾世容貌。挪动步伐,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容颜,今夜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他的眼前?简直不可思议!
祯帝走近,离苏漓若三步之遥,倏地停止脚步,历尽风霜的沧桑脸上晦暗难懂。他痴痴凝视苏漓若,眼里既流动着激动的欣喜,又涌动黯然神伤的情绪。许久,他暗哑着嘶声:“你们都退下吧!”
赵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