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竟有如此淡雅如幽兰,娇柔如轻风,嫩白如雪花的人儿。
熵帝暗暗惊叹果然天下无双的容貌,倘若才艺再了得,只怕天下再无人与之媲美。想着风玄煜十余年飘流,如今总算可以亨齐福乐。
熵帝见她弱不禁风,心生怜惜,轻声道“尔跋山涉水,历经辛苦来到大月,朕深感贵国的一番诚意,思索再三,予尔于邑王为妾,不知是否安愿?”
苏漓若自知此生无望,见熵帝慈祥温言,亦不敢怠慢,施礼低声道“谢陛下鸿恩,漓若一切听命,不敢妄想。”
熵帝听出她似有无限委屈,打量着眼前娇弱人儿,淡然中隐隐带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傲气,他又是一惊,缓缓道“邑王乃朕的七皇儿,府上刚立一位侧妃,还未迎娶,尔虽为妾,地位亦不低,侧妃成婚之日,尔也一起进邑王府。”
苏漓若微微失神,之前倘若还有一丝幻存,如今彻底幻灭,至始至终多么可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心心念念之人尚无缘,又怎敢对异国皇子存有幻觉?他才立一位侧妃,那么往后邑王府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涌入,而自己只是昼国贡献给月国的,予邑王府甚至月国来说身份卑低,只能作为妾室入府。
苏漓若心里悲叹此生只怕熬不过这异国他乡的劫难!
苏漓若悲凉的表情并没有逃过熵帝的眼目,他忽然想起灵曦当年知晓他后宫妃嫔繁多,绝望凄凉的神色如同一辙。他心头一震如此心高气傲,恐怕处境堪忧!
苏漓若回到楼馆,神情郁郁,目光呆滞,满脑海不停涌现熵帝的话语“三日之后,便是邑王与侧妃成婚,介于两国友好邦交,尔与侧妃一同出嫁,邑王府同时迎娶…”
一同出嫁,同时迎娶,许是给予莫大恩惠,苏漓若却心如荒漠,一片凄凄。
三日一晃而过,苏漓若身着大红嫁衣,鬓发高挽,戴上翠珠佩簪婚冠,映衬着娇容媚色万千。缓缓披上婚盖,轻扶婚轿内,随一声吆喝“起轿!”鞭炮声瞬时响彻震撼。楼馆门口,乃至整条街挤满观看热闹的百姓,听闻昼国献了美人,今日成婚邑王府。为了一睹美人风采,人潮涌动,扰扰攘攘,一度造成楼馆街头混乱不堪,迎亲队伍停滞无法前行。只得差人禀告邑王府,请求增派人手护卫。
风玄煜得到消息,紧蹙眉目,思索片刻,派遣护卫前去增援。
苏漓若惊惧地端坐轿内,紧紧攥住轿内扶手,外面喧嚷吵杂声令她心神慌乱,不知出了什么事?
许久,惶恐不安的她终于感觉婚轿平稳前行,喧哗声渐渐平息,她才长吁一口气,稳定心神。
而此时,蒋雪珂的婚轿已至邑王府门口,太尉嫁女,声势浩荡,十里红妆,铺街繁华。虽为邑王侧妃,排场并不亚于正王妃之势。
大红盖头下的蒋雪珂满颜洋溢着幸福,之前听说风玄煜竟然在成婚之日同时纳妾,还一并迎娶,她气得花枝乱颤好不伤心。无奈之下强迫自己接受,想着她只不过是异国奉承大月的贡物,地位卑贱,只能为妾。而自己乃大月重臣之女,身份尊贵,且封为妃。风玄煜同日娶妃并纳妾,无非恼怒她以恩惠手段要挟他,所以才以此来羞辱她。自己为他误了年华,倘若不忍下这口气,只怕十余年一场空守候。想罢,她才坦然接受。
正当她满心欢喜,沉浸在幸福憧憬中,却迟迟不见喜娘搀扶下轿。端坐花轿内的蒋雪珂从轿夫窃窃私语,听出原来安置在楼馆的昼国美人,虽不及蒋雪珂十里红妆,却也是铺街奢华,极其隆重。传闻昼国美人倾城倾国,因此吸引百姓沿街围观,一度造成婚轿至滞不前,迎亲队伍只得向王府增派人手援助。
闻言,蒋雪珂妆容精致的脸上刹那消失欣悦之色,她冷漠了眼眸,大红盖头下折射出恨意一个异国贡献的女子,即便美貌倾世,也只是身份低微的侍妾,竟然喧宾夺主,风头盖她这个月国重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