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大惊失色,耳边传来低沉声音“不必惊慌,让她尽然发泄才能释怀心中伤痛!”
小唯含泪点头。
赵越的手掌才缓缓松开,二人隐在暗处凝望着苏漓若压抑极度的低泣,许久,她浑身覆盖白雪,如披雪白外氅。
小唯心疼地紧紧咬着唇,眼里尽是忧虑。
而赵越却平静地注视着那娇弱身躯,究竟能承受怎样的痛苦?
苏漓若跪伏在雪地里,双膝由隐隐作痛至冰冷麻木,一身的雪花作披衣,耀亮了黑夜。漫天飘洒的寒风冰雪,刺骨肆虐着她,但,似乎也无法荡尽她满腹悲恸。她缓缓扬起那张绝色容颜,眼前浮现父皇慈爱面容,溺宠注视着她。转而兮姥姥精瘦身躯徐徐回头,肃穆脸上展开恍然一笑,对她独有的温暖笑容划进她内心深处,彻入骨髓的痛苦,令她几乎窒息。
她摇摇欲坠,仰望飘逸雪花,洒在脸上的寒冷。她痛彻清醒,原来人世间的悲惨离别就这样骤然而降到她身上,支离破碎的家破人亡,飘迫流亡的异国过客。曾经的宠爱呵护,此生再也不复还,而泪眼寸寸断肠处也抑制不了的那份伤痛,“啊…”一声凄惨悲凉狂乱,荡尽那份心酸无奈,似怒吼问苍天的离别恨,为何如此残忍?
悠长而悲凄的撕喊声,惊了赵府上下仆婢,纷纷起床披衣探望究竟?
此时,她耗尽所有力量,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冰天雪地。
翌日,苏漓若再度醒来,眸光漠然几分,脸色苍白却凄美。她轻轻握住泪水泛泛的小唯的手,予以坚强的一抹悲怆的笑意。
延绵不绝的峰峦,无边际的蜿蜒道路曲折远方。
两匹骏马并排屹立,马上之人的神情冷漠而惆怅若失,他缓缓回望,寒冬冷冽,怆凉那份孤寂,忧伤了幽幽心事。
两匹骏马所载之人正是月邑庄主与夜影,他们启程回朝月国。
当初被驱逐蛮荒之地,只带了自幼形影不离的夜影,如今回朝,他仍只带了十多年相伴随的夜影。
月邑山庄一切的事务暂由奈落和止践打理,受惩罚断掌的屏洵协助他们管理山庄内外事务。
他目光迷惘黯然,伸手触摸怀中锦囊,思绪飘远…
那夜,他触目常公公悲痛哀呼,转身疾步入内室,只见珩帝端坐床榻上,神色倒是坦然,不失尊严之气概。
他抬眼注视月邑庄主,许是惊愕他的邪魅阴沉,却又那般潇潇气宇轩昂,珩帝忍着腹痛,沉声道“你是…”
“月邑山庄庄主!”他眸光冷漠淡然,却掠过一丝敬佩毒气已然入侵体内,竟能这般稳定平静,确有帝王气概!
珩帝微微一笑,语气甚是欣慰“果然气宇不同凡响!”他掏出锦囊,目光变得深邃,似乎寄托无限希冀,又似放下心头无尽的牵挂。“我把若儿交付于你,此生…你耍善待她,决不可辜负…她…”
月邑庄主蹙眉思索他这话是何用意?正当他心念悟透之时,珩帝已把锦囊交于他手中,并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的心头禁不住一震,莫名感慨原来他不仅是威严的一国之君,更是一个牵挂疼惜女儿的慈父,凌落这般地步还心心念念女儿的幸福。
他冰冷的心瞬间萦绕感动,初次相见,他竟然放心将最宠爱的女儿终身托付予他。许是这份感动,促使他抬手急速封闭他的穴道,以免毒气侵蚀臟腑。
他紧攥锦囊,幽暗叹息“若儿…你究竟在哪里!”息声中透着一抹心碎。
他终是收回目光,扬鞭策马,驰骋而去,潇潇暮影隐没在苍茫寂寂叠峰峦山中。
半个月后,月国帝都城门口。
他举目凝视着城门,思绪万般荒凉,十年前他被无情放逐,孤寂悲戚出城,十年后他一身赫赫功绩,荣耀归来。
昼国,赵府,经过悉心调养,苏漓若身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