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邑庄主策马入了都城,直奔屏洵府处,看府之人惊见月邑庄主亲临,吓得头皮发麻,颤胆惊心地大开府门,迎接入府。
只是屏洵外出未归,府中管事急速差人通知去了,不多时,屏洵匆匆而回。
入了府内,一眼望见冷若冰霜的月邑庄主伫立府堂之中,夜影与一众仆人垂头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屏洵一惊,遂上前施礼谦恭道“庄主!”
月邑庄主瞥视着他,冷声道“人呢?”
屏洵桃眼一眨,正思忖当日,猛然想起,心下一震,急然道“庄主所言是那位小公子么?庄主稍候!”言罢,遣退了仆人,遂取出铁川隐奉上,道“庄主可是耍寻它?”
月邑庄主眯起眸光,聚集阴沉寒气,冷冷注视扇子,毫无悦色,反倒隐隐忿怒。
屏洵更是困疑,难道是自己妄自揣测?讨错了欢心?
夜影上前取过铁川隐,交于月邑庄主。
他目光凝重,缓缓展开纸扇,墨迹依旧苍劲,不禁心头涌上一抹冷然,沉声道“你如此处置她?”
屏洵舒松了惊惧脸色,答道“回庄主,属下见他年纪尚幼,许是调皮所致,一时贪玩顺手了铁川隐,所以不予追究。”
“哦,难得还有你屏洵不予追究的人?”月邑庄主沉郁脸色,浑身散发冷冽戾气,道“人在哪儿?”
屏洵感觉到危险逼迫,刚松懈的心又紧悬,他实在捉摸不透庄主此刻的心情,虽然他一贯善予揣摩庄主的心思,但这次似乎失算了。他暗暗平复紧张神情,道“回庄主,那位小公子原来是女扮男装,属下拿回铁川隐,就不曾为难她,让手下把她送走。”
月邑庄主眸光一紧,冷冷道“你如何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屏洵低俯脑袋,嗫嚅道“她把铁川隐揣藏在怀里,属下…属下搜拿铁川隐才晓得,她…她原来是女儿身!”
月邑庄主心间猛然一刺,俊颜更加阴沉,厉声道“谁给你的胆,竟敢搜她的身?”
“啊!”屏洵惊愕抬头,触目庄主锋锐凶戾,艰难地咽吞唾液,道“属下以为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揣着假东西到处招摇炫耀,坏了庄主的名誉,原耍教训教训他,那晓得竟然是真的铁川隐?属下…属下…无意冒犯…”
“你一向喜欢揣摩我的心思,尽讨我欢心,今日你倒分析分析本庄主的铁川隐为何会在她手里?”月邑庄主怒极反笑,却阴冷无比,令人寒颤。
屏洵垂眼暗叹,心里已然明了,却悲痛晚了真相。他跟随庄主七年有余,事事慎重严谨,小心翼翼,却不料竟败在此处。想那小公子容颜惊人,虽一身男装,甚无法掩饰倾世绝色。庄主纵横江湖数十载,孑然一身,从不涉及江湖儿女之情。思及以庄主身手,那小公子又如何能拿得了庄主重要信物?除非…庄主自愿赠予她,既能得庄主随身之物,如此…恐是儿女情长。
想罢,屏洵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却栽了这一时糊涂的跟头。他立时单膝跪地,抱拳叹息道“请庄主恕罪!屏洵不敢!”
月邑庄主冷笑连连道“不敢?你一贯喜欢自作主张,有什么是你所不敢的?”
屏洵低垂不敢回言,心中悔恨不已。
夜影见状,壮着胆,正要出言劝说缓解气氛。却见屏洵府上管事急匆而入,慌忙道“庄主,少主,出事了?”
月邑庄主剑眉微皱,沉着脸,冷声道“何事?”
屏洵心头一沉,预感不妙。
管事急慌道“启禀庄主,少主派护卫送那小公子离开,却不料半途遇到刺杀,方才有一名卫士死里逃生回来报告…”
管事话未落音,月邑庄主已瞬时人影一闪,掠出府堂。
屏洵与夜影相对一视,都暗道不好,遂疾步出去。
府堂外,几个仆人正忙碌照顾早已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