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天可见怜,过去的一段日子,张彬究竟经历了怎样艰难的心路煎熬,找不到主人摇尾巴,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
所幸,张彬没被自己吓死,最终还是顺利得到皇帝刘旸的召见,面授机宜,明确让他继续主持皇城司事务,保证机构上下有效运转,让属于皇帝的耳目重新清明起来。
得到如此“抚慰”的张彬,心下大定,且干劲十足,皇城使安心之后,皇城司也就回了神,关于西京市井间流传的“潘美之死”的流言传说,就是张彬的一份迅速而高效的“业绩”。
事实上,不管是皇城司、还是武德司,刘旸心里都十分重视,在老皇帝多年的熏陶下,他也格外清楚两司存在对于皇帝、对于皇权的重要性。
他过去不喜的只是皇城、武德二司的张扬跋扈、胡作非为、枉法害人,并不意味着连根都要给二司掘了。可以明确的是,倘若他日有人拿二司来做文章,到刘旸这边同样是通不过的。
而刘旸此前之所以对二司表现得态度冷淡,一是因为他被死死地捆在治丧事务上,每天有近一半的时间都耗在殡宫;二则是,如何对待二司,刘旸心中还有所顾虑,因而迟疑不决。
而眼下,距离柩前继位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两方面的条件都已成熟,这才开始把皇城、武德二司之事提上日程。当然,关键在于张彬、王玄真二人的处置。
垂拱殿。
由于仍处在殡期,皇城之内,依旧是一片素色,自皇帝刘旸以下,皆是披麻戴孝的。殿内,武德使也第一次被新君召见,听取他关于武德司事务的汇报。
与张彬一般,过去的这段时间,王玄真也不太好过,武德司与皇城司相比,情况要好些,但好得也极其有限。只是由于作风稍微收敛,但名声同样狼藉,同样为大汉的官僚们深恶痛绝。尤其在王继恩倒台后,皇城司骄狂不在,此消彼长,武德司也再度被凸显出来了。
只不过,比起张彬,王玄真要冷静一些,从容一些,但在收到新君召见的消息时,他也依旧振奋不已。对这一次汇报,王玄真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将武德司的情况,毫无保留,尽数道出,在武德司的情报系统、武德营、密档制度等要害事务更是做具体的介绍。
不得不说,这还是刘旸头一次听到武德司如此细致、具体的汇报,过去虽有了解,但总归不好过于干涉,免得犯了世祖皇帝的忌讳。
如今,随着王玄真的讲解,于刘旸而言,过去一直笼罩在武德司上空的迷雾也随之散开,渐渐清楚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也正因如此,刘旸方真正认识到武德司究竟是怎样一个机构,以及其恐怖之处。可以说,皇城司的张扬,只是猖獗于外,而武德司则是低调,恐怖于内。
最受刘旸关心或者说警惕的,是留存于武德司内的那些密档,仅从一些粗浅表面的描述,便可知那些东西的威力,又或者说威胁。
若仅从乾祐元年开始算起,武德司也有四十五年的历史。与皇城司的局限性不同,武德司的触角是遍布整个天下的,如此漫长的时间下来,武德司究竟发展成了怎样一个庞然大物,又收集了多少大汉帝国的机密内情、军政状况,即便是武德使也未必完全清楚。
有那么刹那,刘旸甚至对王玄真产生了杀心,只是生生遏制住了,他清楚地认识到,只要武德司存在,就必不可免会产生一些弊病,面对一些问题。还是太子时,都认可武德司的功用,如今已为帝王,那看问题的角度就更需提升格局了。
殿中,王玄真始终保持着一个卑敬的姿态,他并不知皇帝的心理变化,也不敢随意窥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圣训,等待着皇帝对他前途命运的“审判”。
短暂的沉吟过后,刘旸语速平稳地说道:“大行皇帝曾言,历任武德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