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仍旧站着不去,赵普又问:「可还有其他事?」
颖贽略作迟疑,近前一步,小声道:「下官偶闻一则消息,难辩真假,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话一出,赵普哪能察觉不到异常,微微点头,示意道:「何事让你如此谨慎,先说说看!」
颖贽低头道:「都察院有人似乎在调查楚州谎报财税、赋役作假之事......」
赵普闻言,面上倒也还稳得住,不过眼神却有一刹那的锐利,释放着危险的气息。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他儿子赵承宗可是在任的楚州知州,不得不警惕这背后的阴谋。
稍作思忖,赵普笑了笑,冲颖贽道:「风闻言事,不可尽信!」
见状,颖贽拱手一拜,郑重地道:「下官仅是就此事提醒一二,还请相公当心!」
看颖贽说得坦诚,赵普这才点点头,嘴里吐出两个字:「多谢!」
「下官告退!」
待颖贽离去,赵普一张老脸立刻阴沉了下来,面上的皱纹褶子瞬间全部出来报到。空穴来风,对于颖贽的提醒,赵普自然不会不当回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事在楚州,那矛头最终指向的恐怕还在自己身上,只不过,都察院何来的胆量,敢针对他赵相公?背后究竟是谁呢?这需要好生调查一番了,赵普暗自思量着。
......
「官家,晋王殿下来了!」垂拱殿前,喦脱小声地向在午休的刘皇帝禀道。
日头正好,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刘皇帝也懒洋洋地缩在躺椅上,闻声,眼睛也不睁,只是敷衍地回了声:「让他过来!」
很快,刘晞便过来了,很小心站在另一侧,免得影响刘皇帝享受日光浴。刘皇帝也终于睁开了眼,瞥了下恭恭敬敬的刘晞,问道:「你大哥他们送走了?」
刘晞颔首,禀道:「大哥与十四弟,已然起行北上就国。」
「都走了啊......」刘皇帝闻言沉默下来,有些怅然地叹道,老眼之中少有地流露出一抹不舍之情。
已是三月,这近两月来,朝廷中枢最紧要的任务,便是为封国之事做准备,官吏派遣、国制构建、军事安排、物资调运,事务之繁杂,人员之忙碌,比打一场大仗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重心还在饶乐国与安西、南洋,尤其是后两方面上。刘曙的林邑(新楚)由于封建得比较早,时间相对宽裕,方方面面准备已然充足,至于安东就更别提了,那就几乎只差名义了,刘皇帝的封国诏书只是正式履行一道手续罢了。
而到如今,齐王刘昀、梁公刘晓已然随过郭良平南下安南道,刘曙也已带着他的家臣、奴以及朝廷给他准备的封国官吏及两千甲士,前往封国。
赵王刘昉与凉公刘更是在二月的时候,就已经动身前往安西。至于今日,则安东王刘煦与饶乐王刘昕北上就国,刘皇帝特地让晋王刘晞代表自己去送行。
而刘皇帝总是这样,人在的时候,恨不得将之赶得远远的,甚至不愿让人长久逗留,人一走,舐犊之情又占上风了。
「这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刘皇帝有些感伤地说道。
见他这副作态,刘晞一时无语,正欲出言开解一番,便见刘皇帝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两眼虽有些迷蒙,但语气透着一股子厉害:「你为何不主动请求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