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所有汉人都与朝廷同心同德,有太多人对现状感到不满,在西北各地为非作歹,妄图挑战朝廷权威的绝不是一小撮,光暴露的,就有好几家,而隐藏的更不知凡几。
至于胡民少族,更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西北马匪屡禁绝,其中就必然有那些边境胡人的支持。
以汉制胡的目的,达到了一部分,胡汉矛盾也形成了一种常态,但另一方面,在武德司的调查中,却有不少胡汉勾结的情况。
种种矛盾,各类冲突,积攒至今,已然形成了痼疾,严重影响到西北地区的稳定,而西北的文武们,似乎也在长时间的和平安逸中,变得怠惰懒散,约束力大减。
一次官场的大整顿,辅以一场彻底的治安剿匪,将抬头的矛盾消除了几分,各路牛马蛇神也安分了许多,但都不治本,矛盾与危机始终存在。
而王寅武几乎可以确定,如刘皇帝所言,在西北确实存在着一些危及大汉统治的人或势力,不知发展了多久,不知隐藏了多久,但是,已然蠢蠢欲动。
初冬时节带来的寒意,并不能让消解王寅武心头的那股燥热,将手中的公文丢在桉上,探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不过数月的时间,一向精壮的王寅武,变得得憔悴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这段时间,其身心所承受的压力是让人难以想象的。
“叔父!”王玄真走了进来,躬身一礼。
“何事?”深吸一口气,王寅武尽量调整好心情,问。
“宫中来人通知,陛下相召!”一听此言,王寅武哪里还坐得住,倏地起身,道:“来人在何处?”
“客厅奉茶!”
“怎能如此怠慢?”
“只是一名内侍,并非有名大官!”王玄真道。闻言,王寅武苦笑道:“老夫如今的处境,莫说那张德钧了,就是随便一个陛下身边人,都是得罪不起的!”见王寅武如此患得患失、畏首畏尾的模样,王玄真张了张嘴,却不好说什么。
作为鹰犬,敏锐的嗅觉是必须的,王寅武的这几月来的变化,他哪里能没有察觉,虽然不明根源,但是多少有些猜测。
“去取一百两银!”王寅武前往迎客之时,不忘吩咐道。
“是!”王玄真在后应承着,只是不住地蹙眉,他对这个叔父如此表现,不由得有些瞧不上。
堂堂的武德使,何时如此卑微了?......崇政殿,如今这对君臣会面,空气中总是难免一丝异样,王寅武依旧战战兢兢,刘皇帝还是威严可怖。
或许,诡异的还是人心,不论王寅武如何努力,都难以消解刘皇帝的心结,看他,也只会越看越不顺眼。
刘皇帝相召,自然还是为了西北之事,而王寅武也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把武德司调查所得情况,不论巨细,一一禀明。
而有了前面几次汇报的铺垫,刘皇帝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并没有勃然大怒。
只是起身,站到那张巨大的舆图下,盯着西北注视出神。良久,在王寅武愈不自安的情况下,终于幽幽一叹:“看来,西北是需要一次彻底的清理了,过去,留下了太多枝节,导致遗毒至今!”虽然西北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政策方面造成的,但是,刘皇帝又哪里会反思质疑自己长治久安的政策,他只会认为用人不当,或者是叛逆太多。
而解决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叛贼一一诛灭。
“你先回去吧,继续调查!”对王寅武,刘皇帝没有更多的指示,只是澹澹地吩咐道。
“是!”刘皇帝那澹漠的目光,实在令人心季,忐忑不安地拱手一礼,又有些心虚地道:“臣一定将那些叛逆都找出来!”刘皇帝则不置可否,随意地摆了摆手。
等王寅武退下之后,刘皇帝方才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