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喦脱仍旧佝着身子。
“朕知道了,把你调查所得留下,朕会阅览了,退下吧!”刘皇帝吩咐道。
“是!”喦脱也不啰嗦,应声欲去。
退出之前,刘皇帝又道:“宣张德钧入殿!”
闻言,喦脱身体一僵,然后迅速恢复松弛,躬身:“是!”
对于喦脱的话,刘皇帝还是听进去了几分的,诛心之言的威力是无穷的,不论刘皇帝是否采纳,多少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哪怕只是在刘皇帝心中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当然,刘皇帝也不是为区区一阉宦所左右的人,他所说对于皇城司的警惕,也只是听一半,弃一半。至少在刘皇帝看来,不论皇城司如何的跋扈骄横,如何的气焰滔天,都不掩其鹰犬的本质,权威再盛,来源也在他这个主人身上,只要其效用大于祸害,那就还能容忍。
当然,奴大欺主的繁峙隐患,刘皇帝还是比较上心的,而喦脱,看准的或许也正是这一点。喦脱可是一直伺候刘皇帝的,论起对刘皇帝的了解,世上恐怕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而在过去侍候的过程中,也早就察觉到了,刘皇帝对张德钧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对皇城司也不是无限度的放任,这才是他进谏最大的依凭。
于刘皇帝而言,又是另外一种考量,张德钧是他用得比较顺手的狗腿子,他要做的,只是调教,该赏骨头的时候就赏骨头,该打板子的时候就打板子......
很快,等候多时的张德钧整理仪表,从容入内,没有一丝局促与不安。如喦脱一般,恭恭敬敬地把这段时间的调查,做小结汇报。
先是就坤明殿的问题向刘皇帝请罪,得到谅解,确定此事揭过之后,方才展开对调查结果的综述上禀。
与喦脱不同的是,张德钧看起来更有“大将之风”,只是中肯老实地把新挖掘出来的犯行拣重点详述。
并没有直接攻讦喦脱,但是,在提及那些犯罪逾制的各色人物之时,以一种不露痕迹的方式,提到喦脱与其中一部分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一种暗示,隐晦地提醒喦脱与那些人值得怀疑的往来,包括已经伏法自杀之人中的一些异常......
总之,比起喦脱的直白,张德钧没有太过锋芒毕露,但是,杀机在轻描淡写间,却是蠢蠢欲动。刘皇帝对此,自是了然于心,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在喦脱面前一般,同样没有明显的表示。
等张德钧汇报完静待圣训时,刘皇帝又思吟几许,笑眯眯地对张德钧道:“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调查得很用心,结果朕也满意!”
“都是小的当做的,只求无负君恩!”张德钧一脸的谦卑,道:“只是就小的所观,虽然揪出了一些蠹虫,但隐藏于其后,还有更多值得挖掘调查的,小的还当再接再砺,继续深挖严查,将那些欺君枉法的贼子一网成擒,以免有漏网之鱼!”
听其言,刘皇帝笑了笑,而后干脆而肯定地道:“此事,到此为止!”
“官家!”张德钧终于露出一点意外之色,他正在状态呢,还想继续“建功”了,下意识地要劝谏,被刘皇帝一个眼神就给制止了。
“朕说了,此事到此为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刘皇帝直勾勾盯着张德钧。
“是!小的明白!”见状,张德钧哪里还敢再多废话,只是暗觉可惜。
看着他,刘皇帝继续吩咐着:“接下来的事,不要皇城司再过多涉入了。此次所查犯行罪人及案档,悉数移交内侍省,由内侍省依制处断!”
听此令,张德钧眉头轻微之皱,有种被摘桃子的感觉,关键是,内侍省当权的,可是喦脱那厮,这岂能不让张德钧多添几分忧虑。
但是,皇帝的命令,他岂敢反驳。
刘皇帝则继续道:“皇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