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点勉强的笑容,上前,轻柔地给他顺了下那明黄的衮龙袍,叮嘱道“汝父不豫,既为太子,当善理国政,为君父分忧解难。时下国势频蹙,舆情不安,对朝臣,多加和协,不要太刚硬,世事人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至于官家这儿,自有我照顾,你勿多挂碍”
听完李氏的叮咛,刘承祐本就平静的心情,更加平静了。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儿臣告退。”
“去吧!”
待刘承祐离去后,李氏脸上的慈色又收敛起来,召来殿前侍候着的几名内侍并幼弟李业,冷厉而严肃地吩咐着“知会下去,对于官家的病情,宫中但有谣传议论者,严惩不贷!”
“殿下!”
以太子的身份踏入枢密院,自是又有一番新的感受,毕竟是半君之尊,枢密院臣僚们态度,也越发恭敬,尤其在耳闻皇帝身体抱恙的情况下。面对一院恭礼,刘承祐一如往常,只是淡定地让他们归其职,劳其事。
“关中可有最新消息传来?”刘承祐直接寻到郭威,问道。
郭威拿起一张军报,递与刘承祐“这是最新的战报,寒冬渐去,蜀将李廷珪出子午谷,为赵匡赞率军阻于子午镇,已遏敌势。不过据闻,蜀军这个冬季在兴元府储备了大量粮械,此番,恐怕是真存着一口吞下京兆、凤翔的心思了!”
“那还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胃口!”刘承祐一抚案,冷冷地说。
“凤翔那边什么情况?”
闻问,郭威吸了口气,神情彻底严肃起来“蜀军秦、凤两路而来,对凤翔完全处于夹击之势,但只要守住陈仓,蜀军尚不足为惧。然,唯恐凤翔节度侯益,京中必有其耳目,既知朝廷疑之,只恐其心怀疑忌,倘其自甘堕落,投诚孟蜀,引蜀军入凤翔,关中形势,可就彻底崩坏了!”
对于这些形势,刘承祐心里实则早就有些谱,但闻其言,仍旧不免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投鼠忌器啊!”
“凤翔绝对不容有失!”刘承祐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起身,走到院房中央挂着的一副军事地图前,上边标注着关中诸州此时的形势,包括蜀军的进兵路线。刘承祐的目光,则死死盯着如今大汉版图中的最西域。少了秦、凤、阶、成四州,凤翔孤凸其外,直面蜀军兵锋,还真有种飘摇之感。
而此时的大汉关中,面对孟蜀的侵扰,可比当年曹魏面对诸葛亮第一次北伐的情况要严峻得多毕竟陇西已尽在敌手,蜀军只需再拿下凤翔,那么便可顺渭东进,配合子午之军夹击京兆。
并且,眼下为大汉守备陈仓的,可不是郝昭。
“殿下,侯益乃累朝老将,虽因疑忌,苟有异举,但观其前后反应,若说其当真欲降孟蜀,恐怕也不见得。”刘承祐思虑间,郭威开始说道。
“郭枢密直抒见解便是!”刘承祐目光仍旧没有挪开地图。
郭威则继续说“侯益若真心欲降,只怕早引蜀军东进了,绝不会有此前拒蜀军的动作。况且,他已是花甲之年,在国朝位至极臣,离乡背井,舍大国而去蜀这偏狭小国,有何益处,‘蹄涔毕竟难容尺鲤’。寻根究底,还是还是侯益对朝廷抱有戒心,只需朝廷遣使慰之,推诚以告,想来他也是不欲反的。”
闻言,刘承祐讥诮着说“请降孟蜀,遣属吏携兵籍、粮册西往,这总是事实吧!如此行举,反心昭然,枢密不必为其说话。”
这段时间以来,汉廷的重心便放在关中的局势上,特别是凤翔那边,节度使侯益做的那些小动作,也都陆续传来。又或者,他就是故意让朝廷侦得,携以自重。
听刘承祐这么说,感其强硬态度,郭威心中微叹,还是太年轻了,拱手,正欲再说。却见刘承祐一扬手“即便如此,孤仍欲包容之,上奏官家,赐其丹书铁券,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