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件事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逐渐被人们遗忘,却不想今日被义安大长公主捅出来。皇帝不禁后悔,早知道他就不来宫门处了,若是在御书房里单独召见,即便是义安大长公主提出此事,他想办法安抚了便是。
此刻,皇帝只觉进退两难,都是姚家那群废物,不仅讨人嫌,还尽会惹事,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他真想撤了姚家的侯爵。
“姑母,此事是误会,骆家世代守护南楚边关,朕从未疑心。”皇帝讪讪地解释道,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干巴巴的,没有半点信服力。
义安大长公主在心头嗤笑一声,皇帝有没有怀疑骆家,她心里清楚地狠。调查军饷一事,不论针对的人是谁,对他们骆家来说,都是百害无一利。
“陛下虽然叫老身一声姑母,可老身是臣,陛下是君,做臣子的本不该质疑君上,但是陛下,此事让老身实在忧心,军饷对于骆家军来说,何其重要,骆家上下从不敢含糊。可是陛下却派人来调查,这如何不让老身担心?”
义安大长公主又朝皇帝磕了一个响头,“陛下当知,君上若生疑心,必然会导致军心不稳。老身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前来京城,求见陛下。虽然陛下已经派人调查过军饷账目,也确认账目无疑,但此事却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看似不声不响,但动摇的却是边关将士的心。”
皇帝连忙接过话去,正色道“姑母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姑母,给骆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至于拿什么来交代,皇帝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沉,是谁挑起的事端,就该由谁来平息。
义安大长公主没打算和皇帝撕破脸,由始至终她要的也时皇帝这句话,见达到了目的,便恭敬地道“多谢陛下。”
“姑母,地上凉,你就别跪着了,快起来吧。”皇帝又朝骆家其他人道,“你们也都起来。”
骆家众人却没立刻动,只等着义安大长公主起身后,方才按照尊卑秩序,挨个儿起身。
皇帝将骆家众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喜,忧的是骆家上下团结一心,似无缝之柱,坚不可摧。但同时,也从侧面说明,当年先帝将义安大长公主下嫁骆家果然是正确的决定,骆家众人为义安大长公主马首是瞻。义安大长公主纵然对调查军饷一事有所不满,但她毕竟是皇族公主,有她在,断然不会让骆家生出叛国谋反之心。
多年来,皇帝重用骆家,但也同样担心骆家会背叛南楚。要知道骆家有骆家军在手,而且骆氏一族英勇善战,每一任族长莫不是有勇有谋之辈。骆家当年能投降南楚,日后保不齐也会投降别国。一旦骆家叛国谋反,那对于南楚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姑母,也别在宫门口站着了,随朕入宫叙话,朕已经多年没见姑母了,甚是挂念姑母。”皇帝朝义安大长公主道。
义安大长公主也乐得给皇帝台阶下,宫门口这么一闹,目的已经达到了,旁的话入宫再说也无妨,随即她温和地笑了笑,“老身离开京城时,陛下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再次回京时,都已经是多年以后了,老身也很是挂念陛下和太后。”
皇帝一听,瞬间会意,“桂直,去请太后来。”
“陛下,这不太合适吧,该是老身去拜见太后才是。”话虽这样说,但义安大长公主脸上可看不到任何不太合适的神情。
皇帝在心头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义安大长公主早就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始作俑者是谁,她亦是一清二楚。此次前来,她根本就是来讨公道的,不知是要他这个皇帝一句准话,并且还要正面同姚家杠上。
对于这位姑母,皇帝从前也有所耳闻,性情刚烈,说一不二,既聪慧又有胆识,也正是因为她性情如此,所以先帝才会在众多公主中挑中了她嫁去骆家,若是娇弱无力的公主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