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问“拖后腿?”
周缙之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殿下可别说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谁把证人的身份说出去的。”
楚黎当然知道,可不就是那个和他靖北侯府沾亲带故的刘世郎嘛。
“这个人,本殿会尽快处理掉。”楚黎轻哼。刘世郎坏了他的好事,他当然不会再顾念什么亲戚情分,况且他和这个刘世郎本来就没有亲戚情分。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刑部里还有这样一个亲戚。
周缙之看穿了楚黎的心思,“殿下,你需要处理的不止是一个刘世郎……”
“殿下想借边关军饷的事情做文章,让太子和五皇子一脉的人斗起来,到时候你再来坐收渔翁之利。可惜事与愿违,太子的人早就识破了此事,并且将计就计,不止破了局,还顺便借承恩侯之手,给了殿下一个不小的打击。”
“而整件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刘世郎,刘世郎将证人的身份宣之于口,向京兆府尹石大人施压,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在殿下面前讨个好,却不想到头来反坏了殿下的事。”
“太子今日能利用刘世郎,来反算计殿下,明日也能利用李世郎、张世郎。”周缙之徐徐说道,“靖北侯府是世家大族,沾亲带故的人太多,而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废物点心,不仅不会对殿下有所助益,反而会拖后腿,坏殿下的好事。为了长远之计,殿下,你必须要把这些隐患都剔除了。”
闻言,楚黎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也说了,和靖北侯府沾亲带故的人太多,本皇子不可能全都剔除了。更何况,有些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惹是生非的人固然不少,但这些都是楚黎的势力,最起码当他需要用时,手里是有人可用的。
更遑论,沾亲带故的,若是当真狠下心来,把人都赶走了,那还有人愿意支持他。
周缙之轻笑一声,随即说道“殿下的母族是靖北侯府,也算是百年的传世大家,但殿下却一直屈居人下,太子也好,五皇子也罢,殿下你其实根本都不够资格和他们相争。”
“你……”被人揭破这样的事实,楚黎瞬间青了脸。
周缙之摆了摆手,“殿下不必朝我发气,事实就是事实,殿下与其发泄一通,不如想想是为什么。”
楚黎铁青着一张脸,很不情愿地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说靖北侯府早已衰落,霍氏一族及其姻亲都不中用。”
“周大人,你是靠自己白手起家,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你自然可以看不上那些靠家族荫庇的人。但并非人人都能和你一样。”
楚黎何尝不希望母族里能多几个有用的人,可这不是他能决定的。
“殿下倒是肯认清现实。”周缙之扬唇笑了笑,肯认清现实,倒还不算不可救药。
“殿下,你可知还记得郑国公?”周缙之问道。
“郑国公……”楚黎有些陌生,但很快他想起来周缙之说的郑国公是谁了——元璟皇后的娘家,也就是太子楚铮的母族。
“郑国公从前还不是这个封号,从前是以‘定国’字为号。”周缙之娓娓道来般言道,“定国,安邦定国,谢氏一族从前朝开始就存在了,他们才是真正的百年传世家族,根基底蕴深厚,靖北侯府完全不能比。”
“后来定国公的女儿做了皇后,皇帝就以要恩赏国丈之名,该封为郑国公。看起来只是一个名号罢了,但其代表的涵义可就大不一样了。从前是定国公府是因家族百年底蕴立足于南楚,而现在却仅仅只是皇后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