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忠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言语中再没有半点虚与委蛇而是如剑一般的直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真实情况你我自知,在座的朝廷诸位大人也心知肚明。
那些虚妄的、揣测的甚至无边无际的所谓罪责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您应当相信,以微臣和文若的能力十封八封这样的奏折也可以炮制出来。
太后,今日虽然是雒阳百姓与天同庆的日子,但您和陛下出来的已经太久了,您和陛下身系天下,身处宫外终究多有不便,还请太后直言便是!”
“好,好!好一个冥顽不灵的阎伯敬、荀文若,本宫原本还顾念你们这些年来的辛劳以及诸位重臣的颜面,给你们一个体面,只要你们立即辞官挂印,本宫依旧可以特赦你们。
但是,现在本宫改主意了,既然你们无耻到连卫将军在前线作战的军饷和军粮都干贪墨,本宫又何须再给你们颜面呢?本宫今日就要让你们将雒阳的牢底坐穿!”
太后依旧没有与众人直言相告,反而是连连赞叹了两声,抚掌来到阎忠和荀彧的身前。
她的脸上还带着花一般的微笑,声音却似从九幽地府中飘出来的一样,冰冷至极入骨三分,趴在地上的宦官和宫女们直吓得筛糠一般的颤抖,牙关像是拉大锯一样,密集紧凑的磕动。
“人自欺者天欺之,人自强则天予之。太后,不要再想着做哪些嫁祸于人的事情了,朝中主公皆是学富五车智者,哪里看不透今日的局面?
本来还想着太后既然敢孤注一掷,必然会大义凛然的数落我们一番,然后再将我们斩于人前,以堵天下悠悠之口。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居然没有一点长进翻来覆去依然只是宫中的手段,实在可笑!”
剑已经出鞘,没有沾上敌人的半分血液自然不能归鞘,阎忠哈哈一笑,双眉倒挂眼睛一眯,言语中带着无限的嘲讽,“太后乃是天下至尊,想保留些颜面不愿说,那就让微臣来替太后吧!”
你不是不想亮剑吗?那就让阎某逼你亮剑好了!
不等太后回答,阎忠已然朗声长笑:“微臣知道,这些年来您一直不甘心,不甘心身为天下至尊握不住万里河山,不甘心自己的政令出不了宫门,更不甘心张让死后有一个董卓,董卓死后又来了一个主公。
您一直都在挣扎,也一直都在抗争。其目的不外乎是想趁着主公不在雒阳好将我等悉数驱逐出朝剪断主公的臂膀,好亲自接管大汉的江山。所以您开始串联朝臣,所以您开始布置绝杀,就像您今日的这场局,微臣没有说错吧?”
阎忠的一席话直接将太后脸上的那块遮羞布给揭了下来,太后顿时恼羞成怒,歇斯底里的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泼妇般指着阎忠破口大骂。
“自先帝驾崩,本宫与皇儿先被阉宦以命相挟,后又差点薨逝于董贼剑下,如今更是连政令都出不了宫门。皇权天授,皇儿乃是先帝的血脉,本宫也是先帝正宫。
可是在你们的眼中呢,本宫和皇儿连卫将军的一个手指头也比不过。阎伯敬,你是卫将军帐下第一谋士,你来告诉本宫:本宫应当如何做?本宫将来死后又应当以和面目去见先帝和汉室的列祖列宗?
你说的不错,今日之事的确本宫安排的,可那又怎样?只要皇儿能够真正的君临天下,本宫就算是背上陷害重臣的污名也在所不惜!”
阎忠摇了摇头,眼神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怜悯:“可惜主公并不是董贼!”
“是啊,王德玉终究不是董贼。”听阎忠再度提起王黎,灵思皇太后忽然冷静了下来,或许是她想到了王黎的威名,或许是她想起来王黎救下她们母子时的场景,太后脸上的峥嵘陡然不见,浮现在她脸上的是忐忑、踌躇以及诸多的不安。
“本宫并没有想过要王将军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