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下的惨状根本就没有引起校尉的注意,他只是眨了眨眼,手中的令旗再度祭出:“放箭!”
令行禁止,听到校尉的命令守城将士们齐刷刷的将利箭的锋芒对准了关下,手一送,满月的弓弦立时回复,数千支利箭仿佛瀑布一样倾射而下,将所有尚在门外的敌军牢牢的覆盖其中,临渝关下响起一片惨叫声。
那声声哀嚎如鬼哭神叫,几乎有止小儿啼哭之功效,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而同一时间,公孙康也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甬道的两侧依然是熊熊燃烧的火把,可是他们的身前、身后以及脚下已与他们想象中的场景的有了天渊之别。
身后的归路已被那座沾满袍泽鲜血的石门阻断,身前高顺领着一万余敌军威风凛凛虎视眈眈,而他们脚下的这条甬道同样也不再是他们梦想中那条通向皇宫或者复仇的道路,而是一条充满血腥和死寂且指向地狱的捷径。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句话已经流传了数百年,公孙康自然了然于胸,他当然知道此刻他需要做一名勇者,甚至他还暗示自己这句话便是老祖宗留给他的启示,留给他的生路。
因为甬道就是狭路,因为他除了拼命已经别无退路。
“兄弟们,我们除了前进,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是汉子的就随本将军一起冲吧,杀!”公孙康终于扯下了阿尔斯楞的面具,抄着辽东的官话向剩余的千余勇士一声怒喝,大刀一挥,拍马便向前方杀去。
可惜,他错了。
勇者固然可能获得胜利,却也有可能成为扑火的飞蛾。
还不等他纵马驰上数十步,数道“呜呜呜”的号角声就在前方吹响,高顺冰冷的看着他们,一扬手中的宝剑,一万两千名勇士刷的一下便分作了四个大阵。
长枪兵,刀盾兵,铁骑兵与弓弩兵按照各自的阵营站好,如五岳诸山一样崔巍挺拔的立在长街上。更为离谱的则是,每一个方阵前居然还摆着两台插满了铁蒺藜和尖刺的铁滑车。
这特么的明摆着不给我们活路!
公孙康微微一顿,就见高顺跃马走出大阵,手中的长剑遥遥的指着自己的方向:“公孙康,本将军本来还想看在当年伯圭将军以及公孙越等人的面子上饶你一条活路。
可惜,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己之仇引草原蛮人入关,成为吕布、李儒手中的提线木偶,也成为了我大汉朝引狼入室的罪人。
当年陈汤将军就曾说过: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日你与你身后的那些草原蛮子入我华夏疆域,意欲染指我大汉江山,屠戮我汉室子民。你等之罪行擢发可数罄竹难书,本将军身为九州男儿实在是饶你不得!”
一席话气得公孙康暴跳如雷,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然而,高顺并不打算给他回话的机会,话刚说完,高顺便已经拨转马头回到阵营中,手中的利剑猛地朝天一指,雄浑的声音如滚滚的春雷在他们的耳中炸响。
“放铁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