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街面上,琉璃屋檐,飞榆立柱,亭台相间,古香古色,俨然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
每到夜晚来临之时,这里便高烛照烧,士人如织,若干窈窕妖娆的姑娘穿花蝴蝶一般在那些高谈阔论、饮酒猜拳的人群中嬉戏游走,她们的声音夹杂在酒香中飘进城中。
醉了襄阳城中的高官士子,也酥软了他们的骨头。
这就是十余日前才名震荆州的“红袖招”。
据去过红袖招的人讲:那里的寝殿以云顶作梁,高烛及大红灯笼为带,珍珠玳瑁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一顶顶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珠银线海棠花,风起帘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奢侈繁华至极。
也有人讲:那里的姑娘行摇云髻花钿节,应似霓裳趁管弦。艳动舞裙浑是火,愁凝歌黛欲生烟。有风纵道能回雪,无水何由忽吐莲。疑是两般心未决,雨中神女月中仙。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家青楼一开张就立刻吸引住了整个荆州高官名士的目光,就连蒯越兄弟、刘先、刘磐、蔡和、伊籍以及邯郸淳、梁鹄、颍容、杜夔和王粲等人都成为了红袖招的常客。
入城不过一个时辰,陈破虏和张鸿安就已经联袂来到红袖招的楼下。
“请恕小的眼拙,公子可是初来乍到,还请公子到大厅稍后片刻,小的马上给公子安排我们这里当红的…”一名龟公满脸谄笑的迎了出来,朝陈破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瞧见一旁的张鸿安,顿时一愣。
原来张鸿安今日并没有按照以往妇女形象的打扮,而是女扮男装,在外面罩了一条宽大的玄色长服,头顶着一顶毡帽,脸上蒙着一层黑巾,露出一只仅存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名流落江湖的游侠儿。
陈破虏淡淡一笑:“本公子不找什么当红的姑娘。”
“这…”龟公一阵迟疑,这二人逛窑子不找姑娘,难道是要找儿郎不成?
陈破虏又道:“儿郎,本公子也是不找的。本公子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只为你们东家。你告诉你们东家,昔日故友前来拜访,手中有一首好诗词打算与他同品!”
“阁下请看清楚这里乃是红袖招,整个荆州名流聚集之地,并非你可以耍横的地方…”
龟公勃然大怒,正准备发飙,却见一名执事快步的来到陈破虏身前,朝陈破虏抱了抱拳,恭恭敬敬的问道:“敢问公子口中的诗词是哪一位先生所作?”
“家乡故人王世贞!”
“可是那‘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尊酒,一人独钓一江秋’的王士祯?”
“不是!是‘歌起处,斜日半江红。柔绿篙添梅子雨,淡黄衫耐藕丝风。家在五湖东’的王世贞!”
二人对答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张鸿安和龟公二人同样也听得莫名其妙。
毕竟,专程跑到青楼下对诗的事情在汉朝之前他们都还不曾听闻过。
但是执事的脸色却已大变,双手向前一伸,猛然就是一声吆喝:“思思姑娘早就在寒烟阁等候公子多时,公子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