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周瑜所料,等蒋钦和周泰二人领着数千健儿冲入甘宁大营时,营帐中果真空空荡荡,只有两条悬挂的黑羊蹬着后腿拼命的在大鼓上挣扎。
“兄弟们,快撤,狗日的水鬼头使诈!”
蒋钦和周泰相视一笑,脸上立即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手中的三尖刃倒拖在地直奔帐门外,而周泰却是扶着腰间的宝刀惶惶不安的朝着刚刚冲入营帐的兄弟们嘶吼鬼叫。
“咚!咚!咚!”
“杀!杀!杀!”
连珠炮在黑夜里蓦地炸响,仿佛惊雷一般落入众人耳中,紧接着两侧的草丛和密林里又响起无边的呐喊声,宛如海潮撞击在礁石上一样起起伏伏振聋发聩。
“下江仔,来了就不要想出去了!”
无数火把骤然点燃,山坳中亮如白昼,两彪军马从山坳的两侧飞也似的奔了出来,熊熊的烈火映衬着他们的刀剑和杀气,壮若熊罴,冷若寒冰。
为首一员武将面目狰狞,铁甲森然,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挥舞着双甲刀杀到周泰和蒋钦二人身前,“下江仔,一别数年,怎么再见面还是那副熊样?
老子还以为你周幼平和蒋公奕这两个吃人的魔头还在水中称王称霸逍遥自在呢,谁知却被人从江中赶到了岸上。怎么样,要不要老子上你一口饭吃?”
原来,当初甘宁还在长江中上游扯起锦帆贼大旗干些不要本钱的私活的时候,周泰和蒋钦二人同样也率领着一帮水鬼在长江中下游帮人渡江,顺便问问客人是否要吃板刀面或者馄饨。
因为地盘接壤的原因,双方私下里多有摩擦,甚至还因此约架斗了几场,沉于江底的冤魂中不但包括了哪些渡江的豪客地痞,也包括了他们手下的勇士。
不过,或许是他们的侠义和职业类似,三人不打不相识,心中倒起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心思,对阵之时彼此间倒也从未下过死手。但,他们毕竟都是一方豪雄,轻易之间却也放不下架子,所以见面之后的狠怼总是避免不了的。
“放你娘的臭屁,你这狗日的说话还是那么臭不可闻!”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又狠狠的朝甘宁鄙视了两眼,周泰冷冷一笑,“水鬼头,你特娘的想让老子投效于你,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既然你们两个下江仔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老子要替冤死在江中的兄弟们报仇了!”甘宁勃然大怒,一声怪笑,手中的双甲刀已朝周泰狠狠的劈了过去,而蒋钦自有大头和其他几员副将和校尉对阵。
刀起刀落,剑去剑来。
旌旗蔽野,尘土遮天。
滚滚的杀伐中,就连天上的那道明月也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双方将士怒吼着、嘶叫着,奋力的舞动着手中的兵刃狠狠的扎向对面的勇士,舍生忘死,义无反顾,仿佛眼前那些人天生便是他们的仇人一般。
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众者胜。
两方的健儿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勇士,他们的鲜血中都潜藏着暴烈好战的因子,初次接触或许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如果一方人员数倍于对方呢?更何况,周泰和蒋钦二人身上还背负着引诱甘宁的重任?
渐霜风凄紧,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盏茶的功夫,这座未知名的山坳中就已经厚厚的铺上了一层层士兵的遗骸,鲜血顺着他们的遗体流到路上,浸染着路旁的树木草丛,一簇簇残红摇曳冰寒,好似霜风打过一样。
“公奕快撤,这狗日的水鬼头根本就不讲究,他们这是想以众凌寡!”
看着身边的亲卫和袍泽一个又一个倒在他的眼前,周泰的双眼犹如火燎,嘴角也急的起泡:特么的与军师说好的是诈败,可千万别当真了,老子麾下的兄弟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蒋钦虽然还算不上江东名将,但他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