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绿水长流,告诉王德玉,若是有缘日后江湖相见!”崔十娘摆了摆手,坚定的看着眼前的城墙,巨大的古城墙仿佛一条蜿蜒的卧龙盘踞在洛水河畔,将京都遮的严严实实,漆黑一片。
赵虎、赵野相视一眼,朝崔十娘齐齐鞠了一躬,飞身上马,轻叱一声,马队蜿蜒前行,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马车的帘幕缓缓掀开,一张幼稚的脸孔伸出车外,瞧着那天边的弯月和早已染红的半边天空,脸上露出一丝坚贞的神色雒阳,终有一日朕将重新回来!
……
“今古北邙山下路,黄尘老尽英雄。人生长恨水长东。幽怀谁共语,远目送归鸿。盖世功名将底用,从前错怨天公。浩歌一曲酒千钟。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
金末词人元好问当年过北邙山之时,写下一曲《临江仙》,道尽了英雄无奈和报国无望的矛盾心理。
王黎恰好也在北邙山,当然,他没有元好问那种报国无门、英雄无用武之处的失落心情,反倒是格外的悠闲自在。他静静的坐在山脚篱笆小院的石凳上,饮着酒品着菊,看着树下的两人。
那二人就坐在石桌的对面。
一人五旬上下,眉目清朗,形容富态,气质颇是不凡,身上却着一袭粗布麻衣,远远观去恍似一田舍翁,若是坐在对面仔细一瞧,却又觉得就是给他一个尚书做做好像也不以为过。
另一人却是一名老和尚,七八十岁的模样,慈眉善目,颔下一缕花白的长髯无风自动,岁月在脸上镌刻的道道皱纹如乡间田陌般层层叠叠纵横交错,身上仅披着一袭白色的割截衣,头顶干瘪却又溜光。
也许是扛不住王黎的目光,也许是自己实在憋不住,沉默了半晌田舍翁终于举起石桌上的酒樽向王黎遥遥一敬,为难的说道“老夫当初见先帝无所作为,任由十常侍卖官嫉贤,因而辞官隐居于此,做了一个采菊东篱下的田舍翁。
如今董贼篡位,挟持陈留王登基称帝,谋除新君。太后与新君能得德玉舍命救护,此谓天不绝汉室之后。但,老夫如今隐居田园无官一身轻,早已不介入朝中之事,德玉何苦为难老夫。”
王黎嘴角微微一翘,一双虎目灼灼的看着田舍翁“令兄崔司徒冀州名士,崔先生更是出淤泥而不染,高义薄云,王某亦曾多次听得二伯提及,王某既已护送太后一行至此,难道先生打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崔司徒就是崔烈,字威考,冀州安平人氏。先后历任太守、廷尉之职。后,灵帝卖官鬻爵,崔烈以五百万买下司徒一职。其弟崔毅鄙薄其一身铜臭之味,不忿朝廷卖官买官党同伐异之风越演越烈,舍官隐居于此。
田舍翁正是此间主人,司徒崔烈之弟崔毅。
“德玉,你这是将老夫架在火上烤啊?”崔毅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瞄了一眼老和尚接着说道“德玉,你当知老夫并非怕事,你此番所托老夫亦不该拒绝。
但草庐离雒阳太近,距谷门、夏门也不过半日的路程,老夫实在是担心致贵人于险地,届时老夫万死莫赎也!适才,老夫与大师商议了一番,可否将三位贵人安置于大师寺内?”
大师?
王黎诧异的看了那老和尚一眼,初时尚以为此人不过是崔毅的方外之交,而崔毅在其面前并不避讳天子一事,又以为此人可能与崔毅份属志同道合的清流之
士,不过于家国失望,从而剃度出家隐居青灯古寺。
现在看来,这老和尚貌似也并不简单。王黎朝老和尚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大师名号?”
老和尚双手合十,依旧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仿佛已看透人间世事,眼神深邃而睿智,如一汪宁静的湖面平和无波“不劳施主动问,贫僧安士高。”
王黎一听差点跳了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