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张氏、辽东幽州公孙氏、凉州马韩宋、益州刘氏、关中弘农杨氏以及豫州袁氏等大姓把持地方经济命脉,囤占大量田地庄园自成一体。而我中原数州百姓贫无立锥之地,卖儿鬻女。
太平教四处禳灾除疫,传教布道趁势收买人心。一旦张角振臂高呼,百姓黎庶必然因势暴动,战火四起。而中央定然四面楚歌,地方豪强也必将趁乱崛起。届时我大汉头重脚轻,诸侯云集纷争,国将不国也!”
这戏忠果然不愧是颍川奇才,接下来的发展也正如戏忠所言一般,黄巾起义,百姓暴动,地方豪强趁乱割据一方,大汉土崩瓦解。
可惜,以王黎目前的能力和地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汉朝在深渊边处一步一步的往下滑。
王黎长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酒樽向戏忠遥遥敬了敬,一口饮尽 “志才说的极是,只是黎目前也不过一朝中微末武夫,于大局于事无补,来日若黎能得以重用,可重整河山,还望志才为这天下百万黎庶鼎力相助!”
是啊,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到底戏某也不过一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这国家之大事也只能看看或者说说罢了,又哪有什么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呢!
戏忠点了点头,又与众人谈论了一些风花雪月,各地轶事,氛围渐渐热烈起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突然听得楼下三声更响,倚栏举目眺望,却见南市灯火也渐渐散去,众人说话间不觉竟已至三更。
赵虎凑近身前,在王黎耳旁低语了几句,王黎眼神一动,冷厉的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对面的唐记果脯果然早也悄然关门,只剩下一面店旗在寒风中抖抖擞擞。
……
“紫府东风放夜时,步莲秾李伴人归。五更钟动笙歌散,十里月明灯火稀。”
唐记瓜果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瓜果店,然而里面却有一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
二进乃唐记的大堂及唐芊芊的主卧,如今早已歇了灯,只剩三进的正堂依然亮着一只高烛,堂侧屏风上架着一只海东青,歪着头打量着正堂,正堂端坐二人,正是那太平道山门门主唐客以及山门新任火旗使疤脸高义。
虽然已至五更天,听着门外不时传来“梆梆”的打更声,二人却似并无半分睡意,席地对坐,言语隐隐从正堂传来。
“门主,属下听闻和旗使乃原魏郡兵曹指挥使,深通谋略,熟谙兵法,因此才被教主留在大本营,出任一方小帅。”高义用刀挑了挑火烛中的灯芯,问道。
唐客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和琳此人出身行伍,排兵布阵很有一套,正是本门主推荐给教主的。”
“可当初若不是和琳,门主又怎会贸然出击,才致使太平道山门在魏郡的根基被一网打尽的!”
高义面露不豫“属下觉得教主的处置有些不公,门主数年来为我教大义劳苦奔波,对教主也是忠心耿耿,教主怎么就会让门主来做一小童、门房之事,而却对那和琳重用有加!”
“你觉得那是小童、门房之事?”
“正是!”高义点了点头道,“迎来送往,传递书信,联络他人岂不正是小童和门房之事?”
见唐客冷然一笑却并未出言打断,高义再次说道“门主才华横溢,武功卓绝,更兼一手毒技独步武林天下无人可比,竟然被教主委派为联络之职,属下实在替门主感到不值。”
“哦?你竟然替本门主感到不值?”唐客嘴角轻轻扯动,看着高义笑道。
“当然!高某已入山门,自当与门主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初我山门才济济,门徒上千,而今却不过区区三二百人。门主又被教主指使入京充当一信使,那和琳却身受教主重用,以后还不得爬到门主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