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搬到竹屋之中,他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许木心觉得汗液流过身体不仅发黏,还带着丝丝的冷意,吹在皮肤上,就像是被千万根扎过一般。
没有多余可以代替纱布的东西,许木心只能撕裂自己的衣襟,放在煮沸过的热水之中,拧干,最后捂在柳姜堰的伤处。
渐渐地缠在许木心手心的衣料已经浸染鲜血,真实到令人窒息的粘稠儒湿感在许木心的指尖流过,只剩下冰凉。
许木心只能撑起柳姜堰的身体,因为一夜的耽搁,青色的衣襟早就已经成了色彩暗淡的枯黄色,如同深夜的秋色一般,破旧不堪。
衣襟贴近皮肉的区域已经深深的陷入伤口之中,许木心不敢强行扯下,可是结痂的地方已然顺着粘合的衣襟的方向长去。
为今之计,真的需要一个医官。
竹屋的外面,茂密的深林都只是沦为背景,甄善美抬眼望去,空气中残留着饭香让甄善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袅袅的炊烟,它们一点点排空厨房的烟起,将湛蓝的天空染上一丝灰白之色。
甄善美平静的走了进去,放眼扫过去的是一排衣架,甄善美顺手拿出一件披风,这才盖在许木心的身上。
许木心下意识伸手抓住甄善美的手腕,余光中反折的光竟然是来自甄善美身上的盔甲,他悬着的心,忽然平顺了下来。
“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是重新看了你的信,我还不知道那处陡峭之处还有那样的深意。”甄善美的手从许木心的肩膀下拿下。
许木心并没有就此相信,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知道一切,所以负罪感作祟,让他下意识的提防甄善美“就你一个人吗?”
“对”甄善美极其随意的说了一句,她忽然抬眼看向那边伤势惨重的柳姜堰“剩下的人正在收拾残局,这次与臧横的殊死决斗中,谁也没有得到便宜,安顿好你们,我要率领剩下士兵班师回朝,回去看看父亲,只是姐姐的事情,终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许木心沉默了微妙的表情放大在甄善美的眼中,显得无比的冰冷,如同坠入深渊。
半晌过后,许木心只是回道“你姐姐虽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而且要过的更好,不是吗?”
甄善美只觉得这话无比的刺耳,她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随着疼痛散向他的四肢百骸,她依旧没有摊牌,只是道“我会找医官过来为你治疗的。”
“我怎么了?我挺好的。”许木心清润的脸上带着一丝脏乱,可是眼神却无比的凝重。
“我不瞎,你的腿中箭的时间可比柳姜堰早的多,我自然先医治你,我们是一家人,而柳姜堰与我甄家是宿敌。”甄善美不会忘记柳姜堰对甄家的逼迫,甄家有太多的家丁死在他的手里,原因竟然只是因为甄禅杰打了许木心。
许木心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简明扼要的回答甄善美“他本性是个好人,问责也有个秋后,看在我的面子上,等他恢复了,随你处置。”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一切,所以甄善美愈发的觉得许木心不对劲,他从前都不会这么维护柳姜堰,也不会在她面前多关心一句,他认真负责,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很违拗,在甄善美眼里,那就是被放大了的可爱。
一切都变了,甄善美想着与许木心不清不楚的那些时候,还有他们两个相亲的时候
原来产生恨意,就如同被蛇蝎啃食,旧伤被狠狠的揭开,只能看到血的颜色。
许木心给甄善美腾出房间的时候偶然看见了柳姜堰的书卷,他恍惚间摊开书卷,却也从书卷滑落的另一侧看到了飘散在地面的祛百草。
许木心忽然联想起臧笙歌同他说过,臧横曾经逼迫臧笙歌说出祛百草的种植方法,目的是为了让这种草药成为杀人的工具。
臧笙歌虽然匆忙的把三页账本交给了许木心,但是因为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