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步伐有些快,然而,此刻的白洇烛,已经动不了了。
忽然,笛音响起,红衣女子停下脚步,看向西北方,若有所思。
笛音有些怪,说不上美妙,似乎没有一点节奏感,然而,红衣女却快步走了过去,像是傀儡般,渐渐消失于这竹林。
水晶球的蓝光灭了,再次恢复为原来的透明。
师傅把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沉思了片刻,道“是这笛音救了洇烛。”
“笛音?”
“那个红衣女,是被人操纵的。”师傅沉默了一会,道,“还是那句话,洇烛能活着回来,简直是个奇迹。”
白时杉微微一怔,看向白洇烛的眸中,是不可置信和心疼。
瞬时,躺在床上那人,手指微微动了下,紧闭的双眼也慢慢地睁开。
白时杉连忙走过去,握住她,心切地说道“醒了!”
师傅也走了过去,问道“洇烛,感觉怎么样?”
白洇烛依旧浅浅一笑,“好多了。”
她的声音,尽是憔悴和虚弱。
“时杉,你去把我房里桌面上那碗药拿来。”
“好。”
白时杉没有半分磨蹭,很迅速地走出了门外,回眸间,看到师傅靠近白洇烛,站在她面前,跟她说些什么。
白时杉绕过后院,进入师傅的房间,只看到桌面上有一碗稠黏黏的黑色液体。
白时杉嘴角微微一抽,眉头一皱。
这就是洇烛的药?
看了看,望了望,也没发现有其它东西,白时杉只好把它端了起来,往前院走去。
白时杉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连步伐也慢了些,生怕有一丁点掉出。
白时杉走到白洇烛的房间,左手捧着,右手轻轻推门,见虚掩的门开后,才走了进去。
“时杉,你把这碗药给洇烛喂下。”
“好。”
师傅走了出去,白时杉看了下白洇烛,发觉她神情有些恍惚,也猜到了些缘故。
师傅估计已经和她讲了那些事吧。
白时杉拿起勺子,小心地把药递到她嘴边。
这样的日子,连续了好几天。
一个月后,在师傅的药材下,除了毒外,白洇烛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身上的伤痕消失了,外表上看,丝毫与平时无差。
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白洇烛,她的余生,已经不余两年了。
那天,白洇烛站在山前那棵拥有几百年历史的苍天大树下,抬头仰望着,她纤细的身影,更添几分孤寂。
白洇烛背对着白时杉,很轻柔的声音“时杉,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我想在死之前,去实现它。”
白洇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想带着这份遗憾下黄泉。”
白时杉点了点头,眼角有些湿润,“嗯,我知道。”
一缕缕很温暖的风吹来,大树下仰望的那个女子,此时是那么的美好,似乎连风也想带走她的气息。
“所以,我会在余下的一段时间里,陪着你和师傅,也花上一些时间回去陪母后和父王,”白洇烛低眸看了眼左手处那抹桃红的枫叶状,安静地说着,“最后的一年,我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