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鲁斯消失了,消失在了下水道的黑暗里。只留下被食肉棉抱住了的咒术师迎接他缓慢而痛苦的死亡。如果现在可以开口,事实上咒鸦险些真的开口,用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话语诅咒那个该死的魔裔。但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或许是腿上的痛苦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他不能惊吓这只食肉棉。虽然现在这个怪物是在啃食他的肉体,但是这整个动作都是悠闲而随意的,食肉棉把他当成了一具新死的尸体。这不禁让咒鸦思考这座城市里的杀手们是不是真的会把受害人的尸首扔到这里来供这些清道夫食用。但是这种悠闲是微妙的,一旦咒鸦发出声音或者剧烈的运动,他就会吓到这个无脑的怪物,而在自己的一部分身体在食肉棉的包裹下的时候,咒术师可不希望这么做。
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吗?咒鸦紧闭着双眼思考着,虽然火焰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喀鲁斯顾忌的发展也不是胡说,如果引爆这里的气体,即使是咒术师也不知道自己会被炸成什么样子。他不能冒这个险,咒鸦对于自己身体的喜爱就像是对知识一样,他很清楚自己的躯体还要支撑灵魂活过多久的岁月,所以他必须小心的侍奉这具脆弱的肉体。
疼痛,逐渐蔓延到了膝盖附近,咒鸦能感觉到食肉棉的触须已经有一些深入了小腿的伤口里,这样的话不要多久,那些带着细小利齿的枝丫就会撕开他的血管。大出血只要发生,这次咒术师的伤势可就十分严重了。必须要找个办法。咒鸦回忆着自己知道的每一种魔法,寻找着解决之道。
在食肉棉的触须开始撕开咒鸦腿部的肌肉的时候,它致命的“拥抱”也没有停下来,令人窒息的感觉告诉咒术师,怪物的躯体已经到了胸口。不能再等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连付出些伤势来脱身都做不到了。咒鸦很清楚想要离开肉食棉的怀抱有多么困难,所以他的双眼在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猛地睁开。
魔法的光辉在咒术师的眼睛里爆射而出,那一瞬间整个下水道都被这双眼里的光辉照亮。“够了!”随着一声怒吼,咒鸦的身上的衣服像是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然后……然后又如同漏气的气球一样以更快的速度干瘪下去。可这一张一缩间,原本在衣服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嘎嘎!”一只有着纯黑羽翼的渡鸦从衣服的领口里飞出来,如果有人能看清的话,它的一只腿上有着很多细微的伤口。这就是咒鸦想出来的办法,他选择通过变形的手段来逃离那个为他人类大小而打造的牢笼。不过这么做是很冒险的,乌鸦可不是下水道的生物。
“碰!”随着一声闷响,刚刚从食肉棉怀中逃出生天的咒鸦一头撞上了下水道的顶部,他的飞行轨迹从一条漂亮的直线变的歪歪扭扭起来,变形不仅改变了施术者的形体,也让灰袍巫师变的像是真的渡鸦一样脆弱。身后的食肉棉发现到嘴的美味消失,发出令人胆寒的“咕噜”声,它身上的触须瞬间变的比铁还要坚硬。
小心,谨慎。咒鸦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他可不想在飞行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排泄物砸到地上,伤势暂且不论,那样的经历是高傲的咒术师不能接受的。不过所幸对于乌鸦形态的熟练让咒鸦害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在经过了一两分钟的飞行后,他很确定自己已经摆脱了那坨该死的地下生物。也彻底的迷失在了熔铁城复杂的地下管道中。
鸟的眼睛不能做到在无光的环境中视物,不过比起人眼还是要强一些的。下水道中的乌鸦小心的挑选了一处干燥的平台,降落到上面。随着它身上的羽毛逐渐变成人类衣服的颜色,咒鸦赤身裸体的跪在平台上,他身上的东西都留在了那身衣服里,现在估计已经被愤怒的食肉棉扯成了碎片。
对于那些东西,咒术师其实并不在意,对于一名来自灰塔的巫师来说,他真正的宝物都不会随身携带。随手召唤来了之前被脱下的灰袍,这件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