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感觉格外不同,多了几分脱俗的气质,多了几分透彻明了之感,犹如白璧无瑕,皎皎如天悬白月台,与她日常沉静的性子是极配的。
徐玉容认出了那件素裳是曹夫人赏的,上去便是握着徐袅袅的手,说道“我原先看着衣服太过于素净了,现下穿在你身上刚好。原以为是曹夫人府上的绣娘是为了交工应付了事,现下看了你,才知道原来是这般别出心裁。”
徐袅袅看出到徐玉容眼角的泪痕,知道她刚刚定是哭过了。
徐袅袅知道这徐家班除了徐桓卿,便只有徐玉容一个人真心关心她罢了。其他人啊,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的价值和她在燕京的名声。
徐袅袅一把搂过了徐玉容,将下巴靠在徐玉容的香肩上,她只想要着安逸的片刻,因为她想起了徐盈月,她的脑子里浮出了徐盈月被冰凉刺骨的河水泡肿的脸,还想起了之前徐盈月掰给她的半块绿豆糕,而现在整个徐家班竟除了她和徐桓卿,再无人记得徐盈月这个人来世间走过一趟。
这世间太过于无情了,只讲名与利,不讲人情。
盈盈之月高悬于薄云之上,照下来的清辉在这冷冷的青石板上一片惨白,太过于凉薄了,太过于悲凉了,就犹如那可悲的人性那般。
徐袅袅只觉得现在有东西压得她喘不过起,她闭着眼,一阵隐隐的暗香浮来,让她觉得安心了片刻,好像是儿时的味道,她再睁开眼,原来是院子里那颗白玉兰掉落的花瓣散发出隐隐的香气。
院子里的人看着徐袅袅这般模样,便当是她累了,便不欲多言,各自散去。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那些表面关心点到为止便好,不要交予自己的真心,这一切只是讨好人的表面功夫罢了。
徐桓卿还坐在屋檐下,拿着那把泼墨扇徐徐扇着风,而这天不热,反而还有些凉,在外人看来颇为不解。
而徐桓卿却心如明镜,自从陆青梅的事情之后,他便觉得世间万事万物终是浮华一场,聚是常事,散也是常事。只是徐桓卿不知道这徐家班何时散去,这徐家班又会因为何事散去。
徐袅袅回房连洗漱也没有洗漱,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徐玉容只当是她累了,给她盖上了薄被。
夜里,徐袅袅果真梦到了徐盈月,徐盈月穿着的是那身青色衣裳,是她走时的那身青色衣裳。
徐袅袅好像回到了七岁那年,徐盈月要她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徐盈月还是那般的亲切,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块块排列整齐的绿豆糕,徐盈月递给徐袅袅放在最中间的一块,脸上笑意盈盈。
徐袅袅许久没有看到这般的笑容了,因为她已然九年再没有见过徐盈月,现在的徐盈月还是当初的那个徐盈月,只是她不再是原来那个徐袅袅了,她比幼时知道了世故,知道了冷暖,知道了炎凉,更知道了人心。
徐袅袅接过徐盈月递过来的那块绿豆糕,她没有像儿时那般直接塞进嘴里,而是愣在那里,她看着徐盈月的那双眼睛是满含着泪水的,因为徐盈月是徐袅袅幼时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那些人因为徐袅袅刚来的时候不爱说话,很是冷漠,便不理徐袅袅,甚至还抢徐袅袅饭吃。
回想起那些日子,徐袅袅在想想现在的日子,他们对她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此刻她只觉得心里有些泛寒,犹如进入了冰窖被冷冻起来那般。
有时候徐家班得到的赏银不多,因为四处飘荡,每到一个地方便要租一个院子,又因为租的日子不长,租金被房东抬得很高,这样剩下的生活费不多,有时候饭菜不多。徐桓卿也是尽力了,除了一些必要开销的银子,其他的都用来买菜给孩子们做饭。
那日因为挣得银子不多,饭菜便少了些,徐袅袅小时候又比较瘦小,饭菜就被大个子的师兄们抢去瓜分尽了,师兄们还说她不用登台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