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蔺听到那道士的话,顿时变了脸色,眉头紧皱。这时,宋成蔺又觉得这刚刚当成半仙的道士的话又全不可信了,只觉他和那些游走江湖骗人钱财的江湖术士并无什么不同,直接就指着那道士怒斥道:“你这道士一派胡言!玉芝明明就是整个宋府的福星!”
对于宋府来说,宋玉芝确实是福星,因为恰巧就在宋玉芝出生的当天,宋成蔺接到皇帝的圣旨,从地方刺史调到京城做了户部侍郎?。对于做了地方刺史良久的宋成蔺来说,这次的升官,无疑是大幸。随着宋成蔺的这次升官,宋玉芝也就彻底地成了宋府福星,这小小的孩子也曾因为这个,在整个京城出过写风头。
那道士面不改色,直了直背,又从腰间拿下酒葫芦,仰着头饮了一口其中的清酒,吧咂了一下,方才不急不缓地说道:“贫道未曾说错,宋小姐命该如此。”
听到道士说宋玉芝命该如此,宋成蔺气的双手都忍不住发抖,眼睛瞪着,额角都能看到暴怒时才展现的青筋。确实,换做谁家的父母听到自己家孩子命里就是个戏子能高兴呢?就算是寻常人家,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戏班子?也都是那些被逼到迫不得已了的穷苦人家,才送孩子去戏班子。更别说堂堂的户部侍郎,这说出去保不成就成了全京城地笑话。如果是旁的那些妾室出的庶女也就罢了,还偏偏不巧,是自己珍爱的嫡女。
宋成蔺气不打一处来,眼里带着几分厌恶,直接挥手怒喊:“来人,将这一派胡言的道士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逐出府去。”声震如雷,这倒是吓到了幼小的宋玉芝,小丫头眼泪再也憋不住,一下子哇的哭出来了,吓得乳母赶紧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
底下人也是第一次见宋成蔺这般的动怒,也只认这道士倒霉,触了宋成蔺的霉头,怨也只能怨那道士自作聪明。
那道士也觉得自个儿委屈,被府里下人拖下去的时候,嘴里还直喊怨呢,但是只是做无用功,极少生气的宋成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下人拿着厚重的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道士的屁股上。就算是那些体胖臀肥的人,挨着板子也觉得疼?,更别说这游走江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道士了。开始这道士还觉得委屈,渐渐的变成了怒,直接破口大骂,尽是一些江湖上污秽的话。
待着道士挨完了五十大板?,臀部早已血肉模糊,旧道袍上昨日的淡蓝色小花没了,倒是换成了一朵朵血梅,妖艳但是太过血腥,无人愿意观赏,只是嫌弃罢了。额头沁出了一颗颗晶莹的汗珠,好似半颗透明的珍珠镶嵌在他沾着薄薄一层汗的额头。比起刚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些血色,现在已经是惨白了,犹如街上卖的糊纸窗户的浆糊,那惨白搅和进了他那惊惧地汗水中。
此时道士用尽了最后一口气,他再也不顾什么世间道教那些礼的束缚,他只是看着宋成蔺恶狠狠的说道:“我诅咒宋府树倒猢狲散,我诅咒宋小姐终有一日客死他乡!”?说完便气绝晕了过去。然后就被宋府小厮扔到了人不多的巷子里。
自此,这京城再也没人见过那道士。
不信道的人说,他是招摇撞骗多年,终于遭了报应,被这大街上的恶犬啃食殆尽,连块骨头也不曾留下。也有信道的人说,他本是天上神仙下凡,却不料好心却被人误会了,对着人间失望了,便回天上去了,还求他保佑自己呢。
这道到底是真是假,当局的人,谁也说不清,只是愈说愈乱,只能当是耳边玩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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