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衮衮诸公愣神不已。
首先,改变税制,这可不是一个小事情。大唐以农业立国,商业很薄弱,所以税收都是农业税为主,商业税一般只是收取三十税一。
其次,增设奢侈品税,仅仅奢侈二字就能听出来,这一项可不是针对谁,而是在站的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在整个大唐,除了达官贵族、世家门阀,谁有资格,有实力做奢侈品买卖?
最后,还十税一!这样高的税率要知道奢侈品之所以价格贵,其最主要的原因是稀少,贵重!这些稀少贵重的东西,成本就会很高。这一下子征税十分之一,会减少多少利润?
世家大族愿意?达官贵族愿意?
“陛下,臣反对!”
只见一名身穿紫袍的官员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陛下,天下银钱自有定数,朝堂多去,民间便少了。唐俭此奏看似丰盈国库实则于国大患!”
反对之人是出自范阳的太仆卿卢宏,典型的世家之人。
唐俭的请奏,卢宏的反对,明面上看来,一个是为了朝堂,另外一个是为了维护世家的利益。
可是略加思索,皇帝立马有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心底莫非,唐俭这是担心自己谋夺唐老四的钱财,以退为进有意为之?
确认是这个想法无疑,唐俭了解皇帝的同时,皇帝也是如此了解唐俭!
太原唐家虽然也是世家,但从某种角度上讲,唐俭这个家族实际上已经将太原唐家改变成关拢新贵。所以,唐俭不可能和五姓七家眉目传情,今天的奏对只可能是唐俭有意为之,借力打力。
一时间,皇帝为难了!平心而论,李二是真想在唐老四哪里分一杯羹,不然不会在撩拨清河崔氏以后甩锅唐河上。更不会昨日半夜还安排人去找给许敬宗递奏折。、
要知道,许敬宗手里那份出自李二陛下之手的奏折上说的是唐河上以县男之尊,从事商贾贱业,有悖武德律,请皇帝处罚。
按照计划,许敬宗上奏以后,唐俭肯定会反驳,到时候自己重拿轻放,唐俭一定懂得起的。
唐俭懂了,自然就相当于唐老四懂了,暗中让点股份出来,它不香吗?
可是现在,唐俭先请求改税制,然后世家再出来反驳,大谈与民争利
朕!
还能让许敬宗出来弹劾?
哎!唐俭好算计啊!
皇帝幽幽一叹,安排好的剧本,还没开场,就要杀青啊!
就是此时,唐俭竟然冷哼一声道“与民夺利?哪个民?世家?勋贵?还是在座的哪位官员?
大伙儿都是依附在大唐身上的,现在日子过好了,赚钱了,吃肉了,不给国家汤喝?乌鸦都还知道反哺!
哼!再说了,唐某说的是奢侈商品提高税率,又不是所有商品!除了咱们朝堂上这些人,大唐有几个买得起?设置这种税,也就相当于咱们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交点税务而已,不过分吧?”
人往往就是这样,遮羞布没被掀开之前,个个都害羞得很!若是当真坦诚相待赤裸相对了,反对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唐俭的一番话,正是如此。
朝堂上一个个大臣们无言以对。
皇帝却是眼睛一亮,这事儿,挺好啊!
只见唐俭摆出一个这几个月来官员们常见的动作——头颅微微上扬,淡淡道“铺桥修路不花钱么?赈灾济老不花钱么?
所以赋税入国库,本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来与民争利一说?
国库充盈了,才能有应变灾祸的底气,才能更好的促进民生工程的开展。”
唐俭的话音落下,一个略黑的紫袍官员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茂约说得有理,臣附议!”
皇帝顺着声音看过去,嗯,或许是大唐当下唯一经得起查验的那个喷子!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