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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县尉开始说“这案子大约发生在亥时三刻左右。屋中本有男女二佣,那女佣才雇佣了一个月,不过前夜恰巧回家去的。那老年的男佣睡在后排的小楼上,连开鸟铳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不过直到死者的夫人惊呼起来,那老家人方才从后面出来。”
小蛮问道“案发的具体位置,是在何处?”
“这牛以智死在楼梯脚下。应该是他在楼上读书的时候,听到了楼下的异声,走下楼来。那时那凶手必已进屋,伏在黑暗中埋伏着,等到牛以智走下楼梯,凶手便从黑暗中突然发射鸟铳。牛以智无从抵御,立即倒地而死。因为室中的器物并无倾翻的异状,便是一个明证。有一点必须注意牛以智是被鸟铳打死的,伤在颈项之间,连下颔的牙床都已损裂,情状很惨。至于凶手的进入路径,是撬开了正屋的西窗爬进去的;事成后却开了客堂的中门而出。所以这桩案子的案情原本是很容易明了的。”
聂小蛮一边听那县尉的报告,一边慢慢地走着,等蒲椒仁说完,他才答话。
聂小蛮问道“你说的明了指哪一点而言?”
县尉答道“我想必那岑明楷必已告诉大人了。他的朋友赵乐人现在就有凶手的嫌疑。”
聂小蛮点头道“不错,这一点我是早知道了。但你以着什么理由逮捕他的呢?”
那圆球形的脸颊上面露出一种诡异的笑,两粒乌溜溜的眼珠从眼角里向聂小蛮瞟了一瞟,似乎在表示一种骄横的得意。
蒲椒仁有些自得地说道“理由吗?多着呢!第一点,牛以智是被鸟铳打死的,而这赵乐人却是一个使用鸟铳的高手。”
聂小蛮皱了皱眉,有些不以为然道“难道你已经证明那取人性命的鸟铳就是赵乐人的东西吗?”
蒲椒仁道“死尸旁并无鸟铳遗留。但我已到疑犯家里去瞧过赵乐人的那支鸟铳,的的确确有新近放过的痕迹。还有第二件证物,死者房间中的地板上面,发现一只施釉的鼻烟壶,就是赵乐人的东西。”
聂小蛮淡淡地问道“你想赵乐人会不会如此行事?他在行凶的时候,还能吸一吸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