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小蛮站了起来,在室中往来踱着。他手中的蒲扇一直不停地晃动,就好像是他心中有多烦闷,这扇子动得就有多快似的。景墨见小蛮这种样子,很想找几句能排解朋友烦恼的话来说,可是却无从说起。眼看天色已经不早,景墨只得起身告别。
小蛮送到景墨到院门口,说“景墨,明天你来一趟吧。明天假如你没有事,我们可以再碰一碰。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一桩古怪的事情决不会就此中止的。”
景墨点了点头,就此分别回家。
路上景墨心想,觉得聂小蛮的最后一句话,分明他预料这案子明天就要有什么发展。但发展的情形如何,聂小蛮也不可能提前知晓,自己当然更不必耗资脑力。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十八日,早晨刚刚巳时,景墨正要准备出门没想到却有人找上门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蛮的老仆人卫朴,卫朴带来了小蛮的短信。
景墨一开始还以为是那奇怪的符号也许又一次出现了,却不料是另一桩案子。前几天聂小蛮正闲得不耐烦,现在却又接二连三地发生案子,在聂小蛮方向也可以说是聊以慰情了。
聂小蛮的短信写道景墨兄,你别误会。这不是普提阁的案子。刚才有金陵卫的老朋友推官纪少权派人来找上我,说同福客栈天字第十三号中出了一件窃案。那人认识几个衙门中人,情势上比较地吃紧些。纪推官觉得没有头绪,所以请我去瞧瞧,我知道你也闲着,不如一同往那里去走一遭。你直接往窨子山和九乡河转角的同福客栈会吧。我这里也就动身哩。
景墨听到这个消息,连早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忙忙穿戴整齐,出门雇了辆小驴车向窨子山同福客栈而去。景墨到的时候,恰巧聂小蛮的轿子也刚才停在客栈门口。景墨向小蛮招呼了一声,便一同进去。
在这个时期,金陵大小客栈的买卖真是利市百倍,闹热极了。无论那客栈主人怎样贪心,趁火打劫地把寄宿费抬高,那些逃避倭乱的人们为了要保全他们的生命,依旧是纷至沓来。
金陵城中只怕是任何客栈都挤满了人,甚至后来到的,虽情愿多出高价,竟也没有立身之地。因此更引得了客栈老板们的无尽的贪欲,造成了一种“趁火打劫”的心理——这是战争中杀人流血以外的最严重的损失。
小蛮和景墨走进了客栈,只见旅客们纷纷接踵而来,语声也喧嚣席耳。可是这些人的脸上有一种普遍的表情,那就是都带着些仓皇不安之色。
体格魁梧而且常穿着大领衫扎着束带的纪少权从账房里挤出来,分明他也正在那里打探消息。纪少权一看见小蛮与景墨,便走过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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