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她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算计自己了?反而昏聩至此,连身边人的反常都注意不到?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谓!
该做的她不做,反而成天异想天开的去算计些有的没的!
若说梁帝之前对王皇后的感觉就只是不喜,那么毫无疑问,这一刻,已经转化成深深地憎恶。
王皇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是触及对方眼底幽暗冰冷的色彩,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完全发不出声音。
而梁帝这时候显然也没工夫和她在这里算旧账,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大步往外走,一面冷声道“最近就不要再出门乱晃了,关起门来好好理一理你自己的宫务吧!”
这是个禁足令!
王皇后一辈子也没遭遇过这样的待遇,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反而一再被梁帝狠狠的下面子。
她胸中怒意翻滚,潮水一般,一波压过一波。
可是——
同时心里又很清楚,这次她真的被梁帝抓住把柄并且厌弃了,说什么都没用。
所以,她就只是用尽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叫自己失声咆哮出来,或者转头追出去。
梁帝的脚步很快,身影很快就融入夜色,消失在大门外面。
金嬷嬷守着王皇后,不住的来回观望,见王皇后始终不曾开口求情,终是急了,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焦急道“娘娘,快想想办法啊,陛下这是要禁您的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梁晋被册立为皇太孙,这几年王皇后在朝臣之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很有一部分对她信心满满,觉得只要依附于她,那么将来等到梁晋上位了,就能斩获从龙之功。
现在正是笼络人心巩固地位的关键时刻,若是这时候传出她被软禁的消息,那么她党派的朝臣必定任性晃晃,这些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局面很有可能会跟着土崩瓦解的。
王皇后两手死攥着拳头,却是任凭她摇晃,脚下就跟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逢春身后那人透露消息给她的真实用意。
“求什么情?”她脸上表情看着很冷静,额角不断跃动的青筋却昭示了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年里,梁元旭那个蠢材倒是真长进了,请君入瓮……好!这一招用的好!”
因为在压抑愤怒,她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可即便是全力隐忍,也终究是气得狠了,最后一句话她还是嘶吼出来,同时冲上前去两步,一挥手,将桌上唯一亮着得一盏宫灯扫落在地。
整个殿中瞬间陷入一片空洞的黑暗之中。
金嬷嬷和寒竹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又过了好一会儿,金嬷嬷才缓慢的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和声音,含糊道“这……不能够吧?景王殿下怎么会认出大胤的那位小王妃来?而且就算他真的得到了消息,这么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陛下跟前告密,反而要把消息透露给咱们?”
抓住武昙,对谁来说都是大功一件的。
今天这事,就是那丫头巧舌如簧,挑拨的陛下对娘娘起了疑心,这是个意外吧?如果说皇后娘娘是因为有把柄落在大胤那边,才会被攻讦,景王殿下可没什么把柄在大胤人手里,如果他去告密,根本不用担心会被那晟王妃反咬一口吧?
难道对方放弃这样好的邀功的机会,仅仅就是为了借此打压皇后娘娘么?
景王怎么会料到大胤来的那位小王妃会有那伶俐的口齿和不怕死的胆量,就能帮着他把皇后娘娘拉下马呢?
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对方难道就不担心会被皇后娘娘抢了功劳去?
金嬷嬷这边怎么想都想不通,王皇后却已经有了认知——
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