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挂着忠勇伯府煤油灯的黑漆大马车,年轻人也没有收唐管家白花花的车马银子。
「了不得啊了不得!果真是有金山的,银子都不收。大明朝的门子,这忠勇伯府是独一份了!」
京城是特殊的,就连城墙根下的一只蚂蚁都有政治嗅觉,更不要说唐三这种信息面广博的社会人士了。这些年下来,土着远比想像中更加了解穿越势力的所思所想。
「朋党!啊哈哈朋党!」
回到屋里的唐管家,仰天大笑:「老天开眼啊!姐夫,冯老爷,冯大官人,您终于被人看上点什么了!我老唐家这回要沾光了!」
下一刻,狂喜的唐管家却发现,坐在交椅上的冯大官人,面带沉思,一脸忐忑。
和这个屌丝打了半辈子交道,唐管家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夫是个没担当的。看这副模样,唐管家顿时意识到,未来几天,自己怕是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拍拍额头,唐管家定一定神,将自己从狂喜的情绪中摘出来。接下来,他从袖中掏出一锭碎银,拍在桌上,冲里屋喊道:「大姐儿,去街口唤一桌席面来。今儿个不谈别的,咱们先给姐夫贺喜!」
发生在冯家小院里,大悲大喜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又过了两天。
时间:傍晚。
地点:冯家堂屋。
人物,还是冯老爷和唐管家。
今天的冯老爷,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中年危机男了。只见他面色红润,胡须齐整,脸上的杂毛和糙皮也不知去向,明显在街口的修面摊子消费过。
除了颜面,冯老爷行头也换过了:一件合身的机制棉员外袍,脚下是黑色反光的新皮鞋,正是时下流行的款式。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冯老爷这里外一捯饬,再加上他多年积攒的官气,逼格一下就上来了。
「好好好。」全程为老爷新形象买单的天使投资人唐舅哥,捏着下巴表示了满意:「这一身行头,明日去伯爷府上也不寒颤。」….
对于新行头,冯老爷心下自然是满意的,但嘴上多少还是谦虚一下下:「大约也不是什么要事,无须如此隆重。」
「要不要事的,咱们说了也不算。不拘何事,总要用到姐夫你,才请你与会的,对吧?」
担任总导演的唐舅哥,从袖中掏出一张模拟卷:「咱们把言辞对一对,免得明日去了你再办砸事情。」
冯老爷见舅哥认真,舔了舔嘴唇:「无须如此吧......」
「要得。」
压根不相信自家这位姑爷「操守」的唐舅哥,这时已然肃正面容,摆出了「吃老子的就不要多废话」的嘴脸,认真坐在冯老爷对面,展开卷子:「我说,你回。」
「不知冯大人如何看待南方曹伯爷啊?」
「咳...这个,曹伯爷镇守天南,安国定邦,忠肝义胆,实为当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冯大人久在鸿胪寺,不知如何看待暹罗等国啊?」
「嗯,彼辈魑魅,经年冒贡,伪朝廷目无天朝,合当严惩!」
「不知冯大人对当朝诸公......」
一串模拟考题答下来,唐舅哥欣喜的发现,冯老爷居然都答对了。看来这两日他自己也想通了。
「不错不错。」
点头夸赞一声后,唐舅哥念出了最后一道大题:「今上行事操切,连年加赋,致使天下纷乱,民不聊生,国本动摇......冯大人有以教我啊?」
「何至于何
至于!」
一串模拟考题,冯老爷原本就答得满头冒汗。现在冷不防遇到这种超纲题,冯老爷这次冷汗真的流下来了:「我一介微官,初次与会,人家怎能问出此等虎狼之词?」
唐舅哥仰头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