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查税务,以及西厂对清流的打击,都严重损害了官员们的利益。
但皇帝所行乃是堂堂正正之道,官员们虽然心有怨恨也只能憋着,而怨气是会累加的。
终于,借着今年的天旱的情况,官员们找到了和皇帝硬刚的机会。
你皇帝不是自诩上天之子,而且还把自己加封为了“道君”来昭示自己的神圣吗?
可现在天下大旱民不聊生,这就是上苍发怒了,罪过就该你皇帝来承担。
但这些东西,又那是可以明说的,于俞培忠便道:“那些官员都是死读书的人,根本不明白皇上的大德,也不识得天下大势,自然行事不明是非!”
听得这话,朱瑜隽笑了起来,让俞培忠又猜不透他想法了。
“你这张嘴啊,总是不饶人的!”朱瑜隽笑着点评道。
到了这一刻,俞培忠才可以确定,皇帝的气头算是过去了,此时他后背也冒出了冷汗。
这时,朱瑜隽突然问道:“刘瑾忠来了没有?”
“回禀皇上,刘公公在殿外候旨!”有宦官小声答道。
“传他进来!”
没过一会儿,刘瑾忠便从殿外赶了进来,整个人顺服的样子和殿内的小太监没有区别。
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以及殿内凌乱的奏章后,刘瑾忠大礼参拜道:“奴才参见皇上!”
“这些铺天盖地的奏章,你去查查看是谁在背后主使,妄图污蔑黄阁老和秦阁老二人!”朱瑜隽直截了当道。
听得这话,俞培忠心中大致便有了分寸,皇帝显然是不会向文官们低头。
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等级以来,皇帝就总是以威权将官员们牢牢压制。
一旦此番让步,那么攻守之势就得改变,对整个朝局乃至于天下都会有莫大的影响。
但皇帝的这番命令也有文章,皇帝说这些奏章是在污蔑秦延文,那么秦延文就是此次事件受害者,自然不能被追究责任。
这一点刘瑾忠也听懂了,作为西厂的提督太监,朝局上的这些事他大致都能想明白。
此时让他庆幸的是,皇帝一如既往选择了不低头,这就保证了他刘瑾忠的安全。
皇帝未做决断之前该他担心,那么现在就该那些文官们担心了,特别是此次最活跃的那些个。
“奴才领命!”刘瑾忠叩首道。
下完了这道命令之后,朱瑜隽恢复了打坐的姿态,同时说道:“回去把你西厂的人好好管管,别动不动就把人给打死了!”
这话听得刘瑾忠是委屈无比,他可是完全照皇帝意思办的,如今却是他西厂失手把人打死,然后才引出的这些祸事了。
虽然心中嘀咕,但刘瑾忠嘴上还是痛快答道:“奴才回去后,定会严惩那些不守规矩的奴才!”
朱瑜隽此时则举起双手,然后做起了复杂的道家手势,同时闭上眼睛道:“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