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箱走在前边随时观察。
出了房间后周漾才发现自己的刘海都被汗打湿了,黏糊的额头被外面的风一吹,顿时觉得冷飕飕的。
急救车向中院西区疾驰。
周漾顾不得身体冷热交替的难受劲,与黄齐云一起密切观察着病人的状况。
路上,她们又为他做了两次心肺复苏。
中院西区接诊的医生迅速将病人送往急诊抢救室的复苏区。
“心源性猝死,胸外按压超过四十分钟,有过心率恢复。瞳孔还没扩散,血压一直没上去。”
黄齐云口齿清晰地向急诊医生陈述着病例的情况。
推多巴胺,上心肺复苏机,心电示波器上的图案牵动着每个人的心。
跟车来的儿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拽着母亲的手臂一动不动地站着,紧张地盯着床头的心电仪。
周漾经过他身边,低头瞥见他的指尖在颤抖。
事实上,长时间的按压抢救加上对抢救结果的担忧,她的双手也抖得一时攥不成拳。
还没接到下一单的出车任务,急救组的四人此时都默契地站在抢救区外,等着示波器上出现象征生命复苏的线条。
心肺复苏机打桩一样不停运作,伴着吊瓶里的液体滴答。急诊科、麻醉科、心外科的医生全部就位,紧张研判着病人的状况。
那头的闹与动,这边的静与沉默的期盼。
男孩偶尔出声安慰母亲,话语在周漾身畔无限静默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周漾,来单了。”
黄齐云拍拍她的背,感觉她整个人紧绷得像张一拉即断的弓。
周漾“嗯”了一声,跟上其他几人的脚步。
终还是忍不住回身张望。大片的白色衣角不停地晃动,头发花白的阿姨靠倒在儿子尚显单薄的肩膀,担架床来来往往,奔跑着的同行满脸凝重……
急救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潘辰捧着手机扭头对车厢里沉默的两人说“人过来了。”
“来”“去”只有一字之差。
黄齐云仰头长叹,整个人大喇喇地瘫在座椅上,手臂绕过周漾肩膀“好了好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周漾总算卸下紧张的表情,就势枕住她的臂膀,望着车顶放空。
她这才觉出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
“是不是担心救不过来?”
“嗯。”
黄齐云正色道“救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不可能每一单都抢救成功。有的人在车上甚至在现场就走了。”
她咬重了“走”字。对于他们这些急救人员来说,每天都在直面生死悲欢。周漾才转来几天而已,以后,她也一样要经历无奈、失望,甚至打击。
“齐云姐,我知道。”
“尤其这种猝死的,有时候前一秒还高高兴兴和家人朋友吃饭聊天打篮球呢。”
“老实说这次多亏了病人儿子一直给按压,我们就算再及时,也不可能四分钟之内感到。”黄齐云感慨,“所以说,院前急救在调度员接起电话那一刻就开始了。”
“嗯。”周漾应声。这句话她在热线调度部也听过无数次。
晚间的复盘会上,黄齐云又就着白天这起抢救强调了院前急救里“黄金四分钟”的重要性,并且带来了一个培训通知。
“区红十字会要跟我们合作培训,不止是设备的使用,还包括徒手心肺复苏、人工呼吸什么的,到时候还有网络直播。红分这边是我们组参加,没问题吧?”
“成啊!”袁小伟爽快地应道,“上回是组去的吧,可出风头了,听说阿健被几个女孩追着要微信。”
黄齐云“行啊,这公众传播力度够大。”
潘辰鄙夷道“还不是看阿健长得帅。”
黄齐云噎了一下,扭过头说“那当天周漾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