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义学馆中便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虽说最后都证明与她无关,但还是觉得蹊跷。
西府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馆长是否听到了女人的声音?”西府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岳金霖自然懂得,她讲的是蔡澜口中吐出的女人声音。
岳金霖面上的肌肉莫名地抖动了一下,很明显,那声音牵动了他的情绪。西府又再度发力,“馆长应当不是第一次听吧?”
岳金霖放下手中茶杯,又轻轻拿起茶杯,假装品了一口,又轻轻地放下,长舒了一口气,才开口道,“确实不是第一次。”
西府将身体往前倾了倾,作出听长篇故事的姿态。但岳金霖却突然发难道,“林先生,也必不是先生吧!”不是两个字咬得极重。
西府笑了笑,并不否认,“我也算是个修仙者。意外得了本仙书,怕被人觊觎,便隐姓埋名到了这里。我教给孩子们的五禽戏,便是其中的筑基之术。因为身有仙书,这也是我不敢答应除夕去朱髯宗的原因。”既然对方已怀疑了,任她再怎样否认对方心中都会存疑,这时最好的应对便是坦承——从字面上看,西府并没有说谎,只不过是有所隐瞒,并没有涉及她的核心机密。
岳金霖听完西府的话,迟疑了片刻,想不到西府会这么干脆地承认修仙者的身份,心中准备的一套说辞反而失去了用武之地,故而一时语塞。
西府也不着急,只是喝茶。这茶水不浓不淡,正对西府的口味,但颜色却太过老了些。
“既然先生这么坦承,我也不便藏着掖着了。那女声确不是我第一次听见……”
十六年前,乡中元老筹备盖一座义学馆,以扶助族中贫家子弟,那时岳金霖便被聘为馆长,全权负责义学馆的建设。从规划方案的确认,到建设团队的招募,都极为顺利,唯有在平整土地时遇上一件麻烦。
在施工过程中,频频发生事故,先是一名工人失手敲烂了一名工友的头,在此之后,工地之上仿佛开启了死亡游戏,前前后二十几天之内,有三名工人意外打死其它工友,有八名工人意外打伤自己失血而死,还有六名工人无故死去。
后来有一位天师过来,说这工地上有树妖作祟。工地有一部分是一片杏花林,大大小小不下八九十棵,是大的有五人合抱,大多数都是两人合抱。
一到三四月份,粉红色的杏花便开得满天满地,漂亮至极。原本岳金霖也是舍不得伐掉这边杏花林的,但无奈它们占地在地块中央位置,不伐掉它们,义学馆便无法盖起。经过再三思量,决定保留那棵最粗的杏树以及其它三棵大树,其余的都伐掉。
到死去十多名工人时,场中便只剩下那四五人合抱的杏树,以及另外三棵了。天师口中的树妖,便是指那最大的杏树。
那天师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取来一张黄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道图案,便将它贴在那杏树的树干上,那杏树便立即颤抖了起来,仿佛一个人发着高烧时一般,树叶刷刷地往下落,树干还哧哧地冒着白烟。
在场众人,都感叹这天师功夫了得。
特别是有亲友被这树妖害死的人,那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对天师是三磕九拜,简直把天师捧成了活成仙。哪成想,就在那巨大的杏树倒下时,那倒下的方向明明就是冲着天师的,可任旁边人怎么叫唤,那天师都好像听不到似的,不抬腿,就那么干瞪着眼看着那粗壮的树干砸向自己,旁边人想过去拉他,但压根儿就靠近不了那天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般。
最后,那粗壮的树干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天师的头顶上,那天师连一声叫唤都没有发出,脑袋便开了花,白的红的黑的溅得满地,不只是脑袋,连整个个身体都被压成了一张薄纸,都压扁压平了。
那场面……现在想起来,都太过惨烈,只欲令人作呕。
当时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