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长的身影闪现出来,那是一个男人,浑身湿透,脸上也尽是雨水。
男子一进屋,挤给女孩一个笑脸。那是一个比哭还令人悲伤的笑容,那个女孩也笑了笑,转而就又变为了麻木的神情。
西府走近那男子,用手在他眼前也晃了晃,他也如同那女孩一般毫无反应,原来他也看不见西府。西府的心一下子慌透了,她大声喊叫,屋子里的人都毫无反应。
她见到那个男人笑过之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屁股下面便马上有一大片水渍透出来,他捂着头,将头埋进双腿地,无声地抽咽起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声啊!西府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哭,那是一种绝望到极点的、毫无希望的哭声。
西府就见那个女孩走到了男子身边,以非常好听的以童声开口道:“阿爹,别愁,待会儿就有钱给阿弟治病了?”这声音虽然好听,但却透着令人不寒而粟的冷静,这种冷静原本不应属于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而应当属于一个将死之人。
那男子抬起头,像看外星人一般的看着她:“小傻瓜,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做什么了,你说?”不知为何,那男子突然陷入了狂暴,好像心底已预感她做了什么坏事,但又不愿意承认。
男子狂暴地摇晃眼前的女孩,女孩被摇得仿佛风中的小树苗,好像很快就会被狂风拔地而起,但她却倔强得没有一丝表情。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还大喝了一声 “阿爹~“,这一声大得盖过了外边的雷声,那男子抬起头,征片地盯着自己女儿的脸。那女孩细声补充道,“活着才最重要,活着最重要”。
那个被女孩称作阿爹的男子,呆征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如陷入陷阱的野兽,那种男子嘶心裂肺的哭嚎声,让屋外的雨声都相形见拙。
西府站在他们身旁,目睹了这一切,双手揪住自己的胸口,默默地哭起来……到此时,她已然知晓了这场景何指——这场景是她幼时生活片段的再现。
那女孩便是她自己,而那男子便是她父亲,而床上的男孩,便是她尚在人世的阿弟。不用再往下看,她已然知道那女孩做了什么——她阿弟已病了一月,家里已无钱无粮,她知道阿爹是出去借钱了,但她更知道,阿爹早已借遍了所有肯借钱给他家的人,他这一趟再出去借,必定是毫无收获的。
于是,她早便去了村里的牙婆家,要将自己卖出去,她望着窗外,便是等牙婆带着买家来检查她这个“货品”,来买她的便是城里的勾栏院的老妈子。
只是西府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在她自己的记忆里,是阿爹将她送到了勾栏院,而且还喜滋滋地去卖女儿。不知为何,她今次却以这种方式回忆起了事情的始末,心底对阿爹的恨自然地便打消了。
西府哭得胸口发闷,几乎气绝不能呼吸,她大声地喊“妖主、救我”……
突然地她感觉到有一只有力大手,紧紧地抚在头上,给她无可比拟的安全感,并轻声地说,“勿怕,有我。”
西府睁开眼来,先看到的是一张洁白的面庞,如星辰般的眸子,还有那标识性的银色披肩长发。
她一下子抱住他的腰,脸顺其自然地靠在宽阔的肩膀上,这肩膀真是宽厚啊,她的下巴枕在上面,感觉异常安心,再然后就是脸上微微的痒意,她下意识用手去触那痒处,顺手一拈便拈起了几根银白色的长发,便一下子清醒过来,因为这银色长发太有标识性了——妖主正在抱着我!!!
西府突然一发力,双手一推,将自己从妖主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你、你流氓,你、你混蛋!”
“梦到何事?”妖主只是微笑着看她,也不争辩——刚刚明明是你叫我的名字,明明是你先抱住我的,我才抱住你的。但这话他不想说,他也懂得这丫头有时候脸皮很薄,容不得拆穿。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