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亭,女子自然是县令夫人。
这时,房间里烛光突然一闪,白县令转头一看,就见窗下的木椅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黑衣,下巴很长,上面还留着山羊胡,衬得那张脸更是悠长。
作为一县之令,自然也是知道仙妖的手段,倒是没有因惊慌而举止失当。而是强自镇定地,冲那长下巴汉子抱拳拱手,“敢问仙长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那长下巴汉子,脸上竟然现出一个女子般的娇羞神情——低首轻笑,以手掩唇,“大人安好,小女了哪里是什么仙长,不过是个山野散修罢了,来此不过是想求求父母官明日手下留情,不要定我为凶手。”
白县令见这男身女相,毛孔不自觉地都竖了起来,不过还是强自镇静心神,开口道,“仙长说笑了,有事旦请吩咐,贱内卧病在床,请仙长去书房谈,可好?”白县令又恭敬地朝那黑衣人鞠了个躬。
这白县令听对方说话还算有礼,心里便放心了些,他最怕的是那些一言不合就放杀招的修仙者,只要对方愿意跟他谈,就不会大开杀戒。至于他说的什么相求的话,白县令是半个字也不信的,说威胁必定更为恰当些。
“不必了,在此谈甚好。若是谈得不甚愉快了,我便可以结束你夫人的痛苦,”说到这里长下巴男子眼里放出寒光。
白县令浑身一激灵,这县衙里镇宅神相佑,这妖物敢在这里放出这等眼神,怕是有恃无恐。白县令忙再次鞠躬,连说“不敢,不敢”。
“我为伯劳村义学馆先生蔡澜,被一林姓女子诬为杀人凶手,而那女子才是真正的凶手,你可明白?”长下巴说出口的虽是问句,但却给到白县令如山般的威压,他怎能不懂这眼神里的意思。只要他一个不答应,对方恐怕立码便会对夫人动手。
白县令强自镇令地回复道,“下官,明白、明白!”额头上的汗如雨般冒出,背后也湿了一大片。凡人在修仙者面前,实在太过渺小,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长下巴面上气色和缓了些,给白县令的威压消失不见。白县令就见黑衣起身一步步朝床边走去,心里那股紧张又油然而生,小声地说道,“仙长,仙长……”。
那长下巴看也不看他,抓起夫人的手,一股绿色的光便流入夫人的手上,夫人微皱的眉舒展了开来,白县令自然看得懂夫人的表情为何意,很显然随着这绿光入体,夫人身体的疼痛有所缓解。看到这里,白县令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妖物并没有害人的意图,好象是在帮助夫人治病。
数息之后,夫人面上便红润了不少。长下巴放下夫人的手,“她小产时受过惊吓,又伤心过度,身魂皆受损严重,生机衰败,我刚刚为她输入了木元的生长之力,于她愈合大有裨益……你好自为之吧!”长下巴说完,便化为一阵绿影穿墙而过。
白县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与这等修仙者打交道,压力太大,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叫他怎能不心力憔悴,万幸的是,对方放过了他,还救治了夫人,还算是有恩于他。
是否要将这事儿报告给朱髯宗的仙使?白县令心里委实难以决断。
报告给仙使的好处便是,这事儿涉及到修仙者,只要报告给了仙使,审查命案便不再是他的事,无论经是上峰那里,还是对老百姓便有了交待。
但若是报告给了朱髯宗仙使,便会被刚刚的黑衣修仙者报复,朱髯宗不可能派人保护他一介凡人小官的,或是朱髯宗若是不能将那黑衣修仙者及同伙抓住,那他白敬亭一家必死无疑,他有几个脑袋也架不住一个修仙者惦记啊。
这样权衡之下,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他心里的天平便自然向那黑衣人倾斜了下去。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一个做上了县令位置的人,又岂是那种单纯为道德束缚的人。
就在他暗自下定决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