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却是敏锐至此,心智远非常人可及。这江南远在千里之外,他身在京门,却是透析得一清二楚。
宋琰声看他目光大动,面上更是笑得温和,“莫公子,你是平头出身并无官职,这东西又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到圣上那儿了的。我们再要提醒你一句,你选择谁上交账本我们无可置喙也无法干涉,但如今可是没时间给你慢慢选择了。三皇子的人已经追上了,他们可一直没什么耐心。即便你武艺高强,也不大可能以一敌众。”
元盈放下酒杯,心下一哂,脸上依旧装作倨傲不屑,“其实无须这么多曲折,东西你交给我,你的安全我们的人自会负责。其后,什么事情都不与你相干了。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宋琰声看看天色,再看看莫凌脸色,她目的已然达成,也不想再逼得太紧,抛出个甜头来,“我们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与我们成了朋友,在京门你未必没有另一番天地。莫公子,你是给聪明人,江南的颓势你应该已有所感才会出逃进京,很多人,很多东西,嚣张不了太久的。”
“天色不早了,若你想清楚了,到这里来就成。”
莫凌眼瞧着那一高一矮两人毫不留恋地离去,他的拳头慢慢松开,回过神来发觉后背已是半湿了。他在江南之地,不可不算一个聪明人,不然也无法立足漕帮。可惜他自诩是个聪明人,却不敌方才这小小少年。这京门重地,藏龙卧虎,便是如此一个少年都有如此心计,要是再长大了可还能了得,绝非池中之物。他咬咬牙,自己的处境已被人看得分明。不由心下恼火猛一拍桌子,视线却不期然落到那酒杯之上。
矮个儿的少年滴酒未沾,这也算他的……诚意吗?莫凌看着那斟酒,冷笑片刻,却是又无可奈何。那少年说得分毫不差,这京门眼线密布,他没时间了。
那一斟酒,在他拂衣离开的时候,被一饮而尽,丢到了桌子底下。
元盈跟她上了马车,一揉僵了的脸,一边问她,“怎么样,刚刚我演得如何?”
宋琰声笑着一瞥她,“如果我是他,可就气得要跟你动手了。你方才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到底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啊,我大哥。他看谁都是这个表情。”元盈拍了拍发皱的衣袖,又模仿了一遍,逗得宋琰声哈哈大笑。
“不过,你这一出,账本还是没能拿到手。接下去,要怎么办?”
“漕帮上的人,戒心不是一般的重,得先尽数崩掉他那些心防才是。”宋琰声拿了车上的手炉,将手护进暖暖的毛皮之中,长呼一口气,弯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来,“今天过后,这账本就容不得他交不交了。”
元盈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一脸困惑。
“我今日找他,压根也没想立马能得到账本。不过你想,他躲在京门,有多少眼线在盯着他呢。只要我们跟他接触过,那自然有人会留心到。我要在这个时候放出消息,让萧长瑛他们以为,账本已经到了我的手里。”
“……!”元盈瞪大眼看向她,没想到还可以这么玩儿。
“真真假假,只要传出去,传得多了,自然有人会信,账本就会被认定在我宋家的手里。”
“所以今天你这一出的目的,是让人知道你跟这莫凌接触过。你……你这是想虚晃一枪呀。”
“是啊,要想让人信了,自然得做足样子。”宋琰声笑眯眯看着她,“二姑娘,这人还麻烦你们继续帮我盯着,估摸不用多久,他就会来找了。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这账本是个定时炸弹,没人想一直带在身上,还是多方尽知的情况下,不如早早脱手。”
“不过半日时间,你就想了这么多,还真是……让人吃惊。”
“这些,你表哥,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们了吗?”她抱着手炉,歪过头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