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听不懂,歪着脑袋,呆呆的举着糕点,那干净清澈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带着微微期待。
“给,你吃。”
见她坚持,卫辞轻叹了声,张口咽下糕点。眸底转为柔色,抬手轻抚上她发间。
“罢了,若我依旧能活着,永世护你喜乐无忧又何妨。”
是痴是傻,他都要了。
傻姑娘好似听懂了某个字眼,小脸瞬间绽放笑颜如花来。
这个人,很温暖,她很喜欢他。
新房外,以卫夫人为首站了许多人。
卫夫人面色凝重,手间持着一串佛珠,拇指不停扒数,静候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昨日新娘到前,镇上所有大夫都说了,儿子许是撑不过一夜。她是抱着侥幸将谢三娘送进去的,但她清楚,那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她的儿子,不是病重,是中了要人命的剧毒,又岂会是冲喜就能冲好的。
终究,是自己妄想了。
房中好似一片死寂,卫夫人强忍着悲痛,微颤的嗓子高喊“卫束,开门,送你兄长一程。”
小公子面色严肃,眼眶湿润泛红,双手紧握成拳,微微迈步向前,抬手就要去推动那扇紧闭的门。
‘――哐当’一声。
门,从里拉开了。
“…大哥。”
见到里面出来的人,小公子双目张大,喜极惊声。
朝阳当头,轻洒而下,照在房内搀扶的男女身上,耀眼如光,如破晓天际的曙亮,给无限黑暗带来了希望。那笼罩在卫府头顶的阴云,顷刻间,散了。
“母亲。”卫辞轻唤。
卫夫人鼻尖酸楚,不敢置信般颤着手微靠前,直到抚摸到儿子温热的脸,才潸然泪下,紧紧将儿子抱住,喜极而泣出声。
“母亲以为……你不好了。”
她怕啊!一夜未眠,发间都不知白了多少青丝。
“让母亲担心了,是阿辞不孝。”卫辞眼眶微红,喉头哽咽。
“熬过来就好,母亲不求任何,只求你莫要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若你……若你有事,母亲怕自己撑不住。”
卫辞哽咽着不敢再出声。
母亲这般简单的请求,为人子的他,竟都他不敢答应下。
如今外敌猖獗,大肆犯我国土,扰我百姓。他是一名守疆将士,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他是他的使命,从他穿上那身戎装那日起,就只能愧对母亲了。而他,也早已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只怜母亲为他日夜担心受怕。
“夫人,让老夫再给大公子检查一番吧!”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方才便随着众人在门外候着。
背着个药箱,应是大夫。
“对,对对,再让大夫看看。”卫夫人急忙放开儿子,将他轻扶进了房中。
小公子与那大夫紧紧随在身后。
三娘垂着小脑袋立在门口,不进去也不离开,就傻呆呆的站着。候在门外的下人们皆面面相觑,还是卫管家让他们退下,并吩咐了个小丫鬟守着她。
房里,那大夫给卫辞把着脉,经受岁月洗礼的浑浊双目闪了闪,惊问“昨夜公子可是得了什么奇遇?公子体内的毒素竟大减了许多,已无性命之忧,剩下的毒可慢慢消减,静养些时日便无虞了。”
卫辞眼中也露出了喜色。
这大夫是随军军医,出自太医院,医术精湛。他身中剧毒后,知道已是命不久矣,便想回家再看母亲和幼弟一眼。镇北王得知后,特命军中大夫随行,既然他都说无事了,那他便真的是无事了。
他的新娘,救了他一命。
“娘,冲喜果真有效,大哥都被冲好了。”卫束一脸高兴。
大哥没事了,他的大英雄没事了,他得去告诉他的小伙伴们知道才行。
提到冲喜新娘,卫辞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