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此刻彷如置身地狱,曾无比炽热的心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伤口日渐溃散,让人一寸一寸地腐烂……
终是承受不住天翻地覆的痛楚,皇上跪倒在地,疲乏的身子早已不堪重负,只觉眼前的世界仿若笼罩上一席暗影,使得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幽暗无比,这黑暗似乎来自恐惧,来自心底。
满目黑白之中,狼狈不堪的人艰难前行,却终究走不出那幽闭的地带,回眸之际终于窥见一道明媚的光,那似乎是她的身影,自己却看不真切,那缥缈的光太过朦胧太过虚晃,仿若云烟一般触碰后便要逝去。
看不清她的面容,脚步蹒跚的人心急如焚,奈何自己走近一寸,那咫尺的距离却又似乎愈加遥远,那身影似乎不曾真的出现,彷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恍若烟云的影子摇曳着,倏地分裂成两道人影,一个是解灵胥,另一个,却是一个高拔男子的身影。
皇上心弦骤紧,见眼前二人相视而笑,他将手里写着她名字的糖画交予她,唇瓣轻贴她的额角,浓情蜜意的话却好似落在自己耳边,
“真美……你也一样!”
这灼目的画面看得人心如刀绞,此刻唯能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是梦,是心魔,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绝不会这样,她心里的人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皇上不由攥紧拳心,狂烈的肝火灼烧心脾,索性背转过身,奈何纵使闭上眼二人的身影仍旧历历在目,反而愈加清晰,好似这一幕就存在于自己的脑海,落在自己眼前,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一道女声从远处响起,却似乎来自内心深处,她不见人形却犹如鬼魅,皇上倏地瞳孔剧缩,刹时变得极度暴躁又极度恐惧,“滚开!”
他慌乱地往后退步,落魄地彷如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哈哈……”女子笑了,声音嘲讽又轻佻,“他们在干什么呢?”
皇上心乱如麻,明知自己绝不能听那女子邪魅的话,却仍禁不住闻声而去,回眸便见二人不堪入目的亲密之举,
“移情别恋?”女子朝皇上微微笑道。
“不过是幻影罢了,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压制住心下的燥乱,皇上目色凛冽,告诉自己不该相信这一切,这是心魔,是莹然的诅咒,而自己又怎么能被它侵蚀,深陷其中!
然而那喷发的情绪终究无法克制,犹如恶魔一般吞噬了自己,看着二人亲昵的举动,似乎明知那不过是幻想,心中莫名的邪火却仍旧越烧越旺,恨不能将霸占她的人抽骨剜心,撕得粉碎!
皇上猛地冲向前,暴戾地扯开此刻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这是才发现那男子一身白衣,竟是猷王。
“原来是旧情复燃啊!”
一瞬的错愕,猷王便已将解灵胥揽到了身后,回头目色轻蔑地看着他:“皇上在此做什么?”
“放开她!”后者攥紧拳心,此刻已是怒火中烧。
猷王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自己覆在她腕上的手,不由轻轻一笑:
“皇上如今,又有什么能耐和我抢人呢?”
终究还是恼羞成怒,暴烈的心火焚尽了仅存的些许理智,皇上猛地抽出腰侧古剑与猷王拔剑相向,奈何那墨剑于此刻的自己而言却过于沉重,在手中彷如破铜烂铁一般,全无丝毫攻击之力。
错愕之际,微凉的刀刃便已刺破心脏,伤口没有血液渗出,这不过是场梦,但那隐隐作痛的胸口却又真实无比,似乎这场景是假,此刻的心痛却是篆刻入骨,皇上目色怔忪,抬眸看着此刻默不作声的解灵胥,却见女子的脸化作漫天飘飞的碎片,在眼前渐渐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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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水面波澜不兴,安抚了此刻不甚舒缓的心绪,皇上负手而立,暗想近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