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鬼魅一般的身影闪现眼底,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心魔生长,而今不必入梦,也能听见她尖利的声音,凄凄怨怨,彷如鬼鸣……洛梵,你看看你自己,如今的你一无是处,又凭什么让她再跟着你?
女子的话仿若利刃顷刻击穿身体,自己于她而言,便是累赘吗……?
眼下那被冥帝附身的楚修不知去向,被他中伤的解灵胥仍是昏迷不醒,望着被褥中她静然的侧影,皇上心头一阵梗塞——是不是往后的自己,便再也不能护你了?
天光渐渐暗下,待那夕阳终是落了山,睡梦中的女子才总算恢复了清醒。
刚睁开双眸,篆刻眼底的便是皇上忧黯的目光,解灵胥眉心一蹙,有些费力地坐起身子:"皇上,你,怎么了?"
她温声细语,关切的模样却是让前者心中的哀伤更甚,皇上垂下眼,声色低哑地自责道:
“朕非但不能救你,反倒害你受了伤,朕……真是……”
见他又开始责怪自己,解灵胥不由抿了抿唇:“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没事尽胡思乱想!”
“可是,若不是因为朕,你又怎会受伤,是朕……拖累你了。”
闻言解灵胥不由攥紧拳心,只觉他这拖不拖累的话让人听了很是不悦,“要说是拖累,该是我拖累了你吧,总是这样自责自怨有意思吗?”
“朕害你受伤,反倒是猷王救了你,如今似乎也只有他,才能护你周全了。”
“什么意思,你干嘛无缘无故提起猷王?”
解灵胥眉梢轻扬,却见他神色凄伤道:
“朕觉得自己……配不上。”
真是被他气得心肺爆炸,解灵胥眉心一凛,硬是撑着疲软的身子起身下了床榻,
“你要真这么想,我无话可讲,倘若看见我便让你心伤,我走了也罢,皇上,我从来不会死皮赖脸求着你让我留下,不过我一早便说过,我若是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沉默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何举动,解灵胥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抽身便朝门外走去,身后的人只低垂着头,似乎不敢回望,彻骨的苦痛将周身紧紧包裹,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皇上不声不响,就这样痴痴望着地面上那被拉长的她的影子,视线似乎渐渐朦胧了……
她走了,四下唯剩一片凄凉,房门被人重重合上,就连她的影子也望不到了。
皇上消瘦的肩膀抽动着,喉头哽咽得发不出一丝声响,那让人朝思暮念的一切幻梦,似乎就这样消失殆尽了,岌岌可危的期望,终究抵不过这世间残酷的考量,是那握不住的清风,一瞬而过罢了……
颓然的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却听得一阵暴烈的摔门声响骤然回荡,只见一脚踹开房门的解灵胥目色若刀,一脸盛怒的模样朝自己叫骂道:
“你还真就让我走啊,死缠烂打那么久,因为这屁大点儿的事便放弃了,洛梵,你傻不傻!"
凛冽的话语仿若一把利刃落在自己心上,斩开坚若磐石的枷锁镣铐,抬眸看着眼前之人,余辉在她身上撒下橙黄色的光芒,那触手可及的身影,是自己心之所向,她似乎从未想过离去,只是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卸下压在心头的累累重负,不顾一切地奔向她,望着那早已烙印心底的容颜,皇上眼眸一亮,满腔的严寒凄凉都被她灼烈的目光顷刻消融了。
终是无法克制,无法放下,抽痛的心阻止不了自己跌跌撞撞朝前奔去,终是将那身子囚在了怀里,“朕从未想过放手,可是看着你受伤的样子,朕的心好痛。放你走是不愿再见你受委屈,可你知道朕有多害怕失去你吗,对你的爱让朕害怕,怕你往后若想离开,朕也绝不会放开你了。”
解灵胥轻咬着下唇,只觉单单是靠近他,都能感到身前之人狂热的心跳……他的情绪热烈得不正常,全身近乎烧灼般滚烫,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