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尊的神魄尚不安稳,重生之际须得调养修炼些时日,这才匆匆离开。
只是就算他眼下不与自己交手,听他话里的意思断然是不会放过自己。解灵胥被那邪尊的事搅得心如悬旌,下一秒却是骤然让怀中之人一阵猛烈的干咳乱了心绪……
皇上的身子颓软无力,他目色微合,微卷的睫羽在苍白的肌肤之上显得愈加浓密,解灵胥将他抱得有些紧,似乎妄图驱散他身上一席温凉的气息。
怀中之人静谧无声,解灵胥低眼望着他淌着鲜血的手臂,只感到此刻的悚惧狂烈竟得让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师傅!”
轻声唤道身前之人,皇上缓步上前,朝那挺直的背影走去——
在自己心里,前者从来都轨物范世,是自己丈量一切的准则。是他救赎身陷泥沼的自己,在苦痛幽暗的岁月带来希望与光明。对他的忠义,心中未曾有丝毫怀疑,也必将追随他的脚步,至死不渝……
——“皇上,孤身在世,要懂得保护自己,奴婢护不及的,便由它来护你。”
见他将手中古剑交予自己,皇上眼眸微动,旋即伸手去取,不想接手之际,那锐利的刀刃却调转矛头猛然刺入了自己的身体,僵立着的人瞳孔剧缩,似乎刺伤的不是骨肉,而是心……
——“洛梵,真以为本座真心待你?”
前者语气严凉,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往昔的真情被他一语震碎,才教人明白十多年来的忠心相伴不过是逢场作戏。
然而此刻绝妙的伪装卸去,唯有谎言最为深刻,真实无欺……
皇上猛地一怔,只感到后脊不由得渗出了些许寒意,胸口的疼痛分明瞬入心骨,目色偏执的人却仍旧是不肯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师傅,你在朕身旁这样之久,不会这样对朕。”
沈愠轻声一笑:
“你还不明白吗?本座从来都是利用你,利用你的天真,利用你的愚蠢。助你登上皇位不过是为了坐稳靠山,本座煞费苦心为的只是那女子的力量,因为只有她才能揭开青棺,让本座重现于世,而你,从来只是……一颗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