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半山腰处,脚下的雪更厚了,浑身也热透了。我呼呼歇歇的捧了一把积雪揉揉,用口一吹,吹了薛莫皟满身。
他带着浑身的雪沫子抖抖腿,嘚瑟的说道“小菟,我真喜欢雪啊。好像有雪的地方,咱俩总能在一块儿。”
我拍拍手,“走,赶紧上去,不知道吐火鬼起床了没有。”
他把眼睛一眨“你怎么不回应我呀。”
我拽拽的往上走,嘲讽他道“你还是谨言慎行吧,当心我郎君找你的麻烦。”
他跟着一旁窃笑“哟,都呼上郎君了,恐怕你当面可没这样叫过他。”
“那可不关你的事。”
他夸张的捂了捂心口“啊!心好痛!这是被谁伤了!”
我又被他逗笑了,“去你的吧,快走快走。”
在山顶附近沿着昨夜的脚印,找到了那个山洞。
极其小的一个洞口,刚刚有我这么高。薛莫皟往里头探了一步,不禁弯下腰来。
他用滑雪杆敲打石壁“有人吗?有人吗?”
声音通到里头,传来小小的回声。侍卫们抽剑离鞘,一个并一个猫着腰走入洞内。
我跟在其后,借着太阳初升的微光往里头看去。
略行了数十步,看见蒲草堆里躺着一人。说那是人,仅从墩布般的脏头发和五官能看得出来,整张脸煤黑煤黑的。他一睁眼,终于看见了白眼珠。
打头的侍卫呵他“喂!起来起来!昨晚上的火是你吐的啊?”
那人惺忪着睡眼一掀蒲草,坐起了上半身,一开口那声音吓了我一跳,呜呜啦啦的浑一只野人。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说的啥啊?听不懂啊?
然后听见一声哈哈哈大笑,吐火鬼突然从蒲草堆里蹿出来,跳到了我们面前,一身的破衣烂布。
薛莫皟朝他压着手掌“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是来看望你的。来来哥几个,把带来的好酒给吐火鬼大哥呈上!”
酒坛子将将搁到地上,他扑过来就打开盖子,抱着坛子就咕咚咕咚。痛饮了几口把坛子一搁,咝咝哈哈从嗓子眼儿里涌出痛快的声音。
老交际家薛莫皟蹲下来,礼貌笑着“大哥喂,您会说话吗?”
“会啊!”
这吐火鬼突然冒了一嗓子出来,奇怪的声音如同鬼叫,吓的人一激灵。
“唉哟,大哥还真会说话啊!小弟给您见礼了。大哥,您怎么自己住在这啊?”
吐火鬼大哥把大嘴一瘪,一副山大王的模样“怎么,你要是想留下来,我可没有意见!平时给我打打猎,挺好!”
薛莫皟拱拱手“大哥,咱们昨日才刚到贵宝地,昨晚上见识了您的风采,今儿特意来拜见。您能再施一施吐火的本事给咱们开开眼吗?”
老大哥一摆手“那火要是说吐就能吐,俺就下山找一份烧火的差事了!就是不一定啥时候发作,浑身天天燥热,俺才不得不呆在这凉快地方!”
我赶紧点点头,是,是挺凉快的!
薛莫皟恍然大悟道“哦~~,大哥就是五内燥热,这才不得已宿在这小雪山里呀。那您是从小就这样了吗?”
大哥的情绪跌落下来,苦着一张脸如吃了黄连。
他说,那是四十年前了。
他本名师旷音。年十五时,就已经是名满灵州的第一乐师。他唱歌的时候,天上的鸟儿会飞到周围,年青的男女都会驻足倾听。
但当全城的少女都为他疯狂的时候,他却爱上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说不起眼,那只是别人的看法。在他眼中,她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不与人同。
那个女子长着一张冷脸,却在看他唱歌的时候默默微笑。有一天在艺馆里一曲唱毕,别人尽是欢笑,而她却流下了一滴清泪。
泪落心惊!
这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