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阿秋也醒了,赶紧揉揉眼说道“母亲,我传女医给您换药。”然后就忙不迭的出去了。
我面对面看着那一双明眸凤眼灌满了病容,启口道“阿娘,觉得如何了?”
她的表情微微扭动,带着一丝笑意说“看到娘这样,你是高兴还是难过呀?”
我眨了下眼睛“看到娘这样,难过。看到太后这样,高兴。您说,复杂不?”
她缓慢的咧开嘴笑“小崽子,娘做梦了,你想叫娘死在茉城。”
我哄的一下子酸了眼眶,而后避而不答道“阿娘,交出兵权吧,如今左相被堵在京城之外,在他统领的千牛卫和左右骁卫行动之前,我们务必掌握先机,派兵镇压。而我仅有一个龙武卫是远远不够的!若今次打不垮他,日后险矣。”
她眼珠一动,那上扬的眼角里竟然有些暖意,“还别说,我的小宝儿真会把握时机。我真是把你们兄妹两个生反了。”
“阿娘,先别说其他,晚一时就添一分风险呐!”
她收了表情,正色问道“若我不交兵权,你是不是就要弑母了?”
我大声“娘!”
她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而后看向于侍中抬了抬下巴“将金吾卫和神策军的虎符给她吧。”
说了这话,她提了提被头,将半张脸藏进了被子里。
我转身,欣喜的接过沉甸甸的虎符,像是把大好河山都握在了手中。
我说“娘,离山中央军的呢,一并给我。”
于侍中过来掀开被头问了问,然后摇着头从匣中掏出了最后一块,那最大的一块,呈递到我的手中。
此刻心满意足,我将它们归入匣中,端好了往外走去。
一抬头,见外婆和颜阿秋皆半张着嘴呆站着,我无暇搭理她们的错愕与怆然,守好了虎符大步流星的去了。
时间不等人,当下就召集了众将军御书房议事,今日势必要有拿下左相的定议。
为求速度,只能略过三省调令文书。虽说少了文书,所调之兵便数量有限,但于当前局面之下,已是众将认可的上策。——若交由三省办下调令,胶泥时间不说,三省大员定会全力掣肘。
而后降下圣谕,命信使前往豫州,宣左相即刻返京。
另一边于城中城外布防,必须拦住他派往京中调兵的信使,必须在他跨进京城大门就立即逮捕!
议会毕,刚到正午。
一切巨细安排妥当,将军们领命而去。而我便只需静坐御书房,等待消息了!
随便用了几口午膳歪在书房软塌闭目养神,李成蕴在殿外请求觐见。
宣他入来,我看着这个十月天汗流满头的人不禁笑了“阿嘟,你可是吃了百年老参,浑身热成这样?”
他满面焦急的凑到我身边“小菟,晌午时候开始封锁城门,满城禁卫行兵列队,还有许多暗哨埋伏在我李府,你是要干嘛?你是打算对我父亲动手?”
我翕动着眼皮“阿嘟,前儿谢将军遇刺,太后遭伏击。金将军就往豫州去了。昨儿太后重伤归来。这种种的迹象不是很清楚了吗?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他被我问的一时无话。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老实跟我交待,你父亲派人刺杀谢添的事,你可否知情?”
他隐隐咬着牙“仅凭谢将军抓的那几个官奴所言吗?这乃是一面之词!是有人施了苦肉计,故意陷害阿耶!”
我说“是否冤枉审了便知。况且还有其他证据。再者,就算打眼一瞧,恰好茉城生事,他就去了豫州。恰好金将军赶到,豫州刺史便护住了他。恰好逮住了行凶的官奴,人家就指证了他的属下。哎,怎叫人不生疑呢。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怕他拒捕才做了这么多准备,他到底兵权在握,我也是为了免兴兵戈。”
他摇摇头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