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思妙想没准儿真能顶个大用。”
我点点头,问“豫州盐池那边如何了?几时开始动工采盐?”
陈硕瞄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书道“下官估摸着新奏疏快到京了。晋王已上任盐铁使十余日,这新官上任都是极有奔头的。”
我说,“陈硕,替朕拟旨,关于新盐政的的补充。盐价降至原先的七成,于各地的盐政巡院删除冗员。另外听说偏远地区时常少盐,盐商们嫌路途遥远怠于运货,且借机抬价,那就先行将大量官盐运送过去储存起来,待缺盐时就把盐拿出来销售,平抑盐价。”
陈硕的眼睛闪了闪,认可了我的主张,便草拟了起来。
只是我知,待文书发到了尚书省,又是阻力重重。
然虽困难不顺畅,但总要一点点的攻破。
两件并行的大事压的人喘不过气,八月初一的大朝就此两桩又是吵的口沫横飞,朝堂有如市井般嘈杂哄闹。因着我死死不松口,给出的廷议结论便是“再议”。
下了朝更完衣,只觉得头皮紧绷的像块石头。身体内的无名火蒸的人想出去透透气,于是晃晃悠悠的,不自觉晃到了青鸾宫。
处在内廷以西的宫殿本来就少,跨过那条曾经常走的小桥,那座种了南国花木的殿宇仍然是一个安乐窝的模样。
入门的一刹我调皮起来,清清嗓子道“朕的爱妃呢?朕的周爱妃何在?”
许久不见的柳阿嬷提着一药罐子迎出来,“哎呦,是公主,是陛下呀。主子在里头呢,您进,您进。”
我三步换成两步蹦跶了进去,进门就差点被药气冲了一跟头。
我撇嘴“周船静!怎么如今你也天天抱着个药罐子!”
迎出来的她小步子拽着我的手坐下,一张发黄的脸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月事淋漓不尽,没得办法。而今是一点酒都不敢碰了,我的陛下,你这回来可是要失望了。”
我关切道“说啥呢!我找你难道就是为了喝酒吗?你知道我有多焦头烂额的,要不然早来看你了。”
我突然想起她曾经怀了孩儿的事,不禁脱口而出“孩子呢?”
她猛地与我对视一眼吐口气“罢了,想来当时你帮我引来先帝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来了。孩子三个多月大的时候流了,我这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
我挤眉弄眼的“当时骠骑将军协助前太子起事之时,有那么一会子我还当他是为了你们娘俩。”
她惯常的往塌上一靠晃晃脑袋“想什么呢!这世上旁的女子也都没你的福分,不管是念公子还是薛公子或者李公子,哪个都围着你团团转,比不了啊,完全比不了。说句旁观者的话,在令男人掏心挖肺的本事上,你还真随了你娘。”
我磕着瓜子嘁了一声“我的傻姐姐啊,你也得弄明白男人对你的好是真付出还是假付出,付出的是廉价还是昂贵。别整的人家刚示个好,像野狗般撒泡尿,你闻着骚味就上头了。”
她哈哈的大笑,“我的天呐,这话真糙,可是理明啊。不过,我听了便也是听过了,学不会的。”
我扫着我俩身上的干果皮“学不会就去他娘的吧,你现在养病要紧。孩子咋没的?哪个毒妇害的你?”
周可爱又扑哧一声“净是坏事见多了,啥都往坏处想。是孩子自己停胎了,不长了,也就流了呗。”
我歪头看她“那岂不是有点糟,而今你连个伴儿都没了。”
她伸手指了指空旷旷的大殿,“小菟,你瞧。你刚来的时候,是我青鸾宫最鼎盛的时候,你也是一步步见识着如何冷清败落的。要说我是人,也算个人。要说我是鬼,也像个鬼。而今我连个太妃都不是,也算是忝居在这青鸾宫里了。每日家只剩柳阿嬷和两个粗使宫女,一个宦官,还没有一个县主的人多。还记得赢牙吗?我曾经的贴身内侍,那个看起来忠心耿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