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承香殿,风卷着小雪吹了一满怀。
娘亲手心接了一朵六瓣冰凌,笑吟吟说道:“春工酿雪无端密啊。”
我心中踟蹰:“娘,会不会是我把小珂害死的?”
“怎么这样说?”
我悄声将前情告诉了娘,并问道:“这泄题的事,圣人没有再追究了?”
娘音声沉静:“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都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张才人已经被褫夺品级,贬去永巷为奴。这事,毋需再提。”
我轻嗯了一声,那看来,颜阿秋看似无端端作伪证陷害我的事,亦无下文了。
天喜走上来跟娘谈着事,我跟在后头在薄冰地上打出溜。
薛莫皟突然追了上来,一抓我的手腕:“跟我来,我告诉你红莲的秘密。”
我一听,当即跟着他就跑。
身后的宫女内侍们就开始追:“公主公主,您去哪儿啊?”
回头瞥见有两人因地滑摔了个四仰八叉,倒使我皮的更来劲儿,伴着一通狂笑,和薛莫皟窜出了老远。
进到一处小巷里,探了探,人没追来。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快说吧。”
薛莫皟喘着气笑道:“看来……,你是相信我的。”
我一袂脸儿:“哼,画人画皮难画骨,我是来听故事的。”
薛莫皟正经起来:“我先跟你说小珂的事。时间有限,我只拣重点说。”
他又四下看看:“昨夜刚过了三更,我下了值回寝所。路过延嘉殿后,就看见树上挂了个人。”
我蹙眉:“你等等,是延嘉殿后,不是承香殿后?”
他正色:“对!”
“我近前了一看,竟然是你的贴身宫女。遂大感不妙,对她搜了搜身。果如所料,搜出一张血书。”
“喏,这就是,你好生收着。”薛莫皟从怀里取出一张红洇洇的帕子,我连忙藏好。
薛莫皟接着道:“这要是敢清早被发现,又是一场风雨。虽然血书被拿走了,可是她吊死的地方当真对你不利。于是,我就搬着她的尸身,挪去了一个偏僻位置,好叫别人以为就是普通的自杀而已。”
我问道:“那后来怎么又挂到了承香殿后的?”
薛莫皟摇摇头:“这个同样是我的疑问。包括我的骨笛何时丢失的,我竟然失了察。”
“我装醉的时候一直在回想此事。我推测,该是有第三个人对小珂的尸体动了手脚。而且这第三个人,应该是看见了我。所以,他才临时起意,见风使舵,诬陷于我。”
我点头:“分析的有道理。不过,要这样说的话,这个人应该盯你盯了很久了。而且你的骨笛,也是一早就得了手,只待时机来临。薛莫皟,你到底得罪了谁啊?”
他一耸肩:“鬼知道。”
“谁恨你嘛?”
“我从未为难过谁好吧!就算是兄弟间一言不合打了两拳,很快就和好如初了。”
我砸着舌:“咝,该不会是……”
我忽然收了声,将即将脱口的名字吞了回去。我想说的人,是颜阿秋!可……若真的是她,她虽然在报复薛莫皟,可到底也懂得把箭头指向承香殿呀。
薛莫皟问:“你想到了谁?”
我连忙摇头:“不对不对,我也想不出是谁。快说说红莲花妖吧?”
他拿出荷包里的那粒花种说道:“我也是见识过不少药草的。那一日你在月池旁遇见我,我正在研究这东西。细细嗅了,便知这花有致幻的效果。”
“致幻?说详细点。”
“民间有很多叫人致幻的药粉药剂你总知道的吧。这东西配方不同,种类不同,效果也有出入。有的勾起人的开心事,使人笑;有的勾起人的伤心事,使人哭。有的能使人发怒,有的能使人自残,我就不一一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