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面。
我轻快道“姐姐不必拘礼,你我本来品级也相差无几。”
她态度谦卑“奴婢名叫冬休,舍人直唤奴婢名字便可。”
我扶她起身,觉得她这名字甚有趣味,便笑说与众人听
“这冬天休眠了,春天可不就要来了……冬休姐姐是我们的祥瑞,今夜可得好好让她多喝几杯!”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是夜,我们四人在府邸正殿摆了酒席,小酌一番。待几日后正主驾到,这厅堂之位,我这小卒又该回归到次坐之中。
冬休一开始不敢入席,只说道恐怕僭越,磨不过我的死乞白赖,才终于坐了下来。
菜正香,酒正酣处,便是胡诌海侃之时。
鹿呦鸣便将白日里所说的“鬼”,与我们娓娓道来。
这府邸的前身,原为先右相的宅子。五年前太上皇禅位于皇帝之时,右相下了大狱。
结党营私、贪赃枉法、鬻官卖爵、暗通盗贼,这四样大罪判了右相与其二子绞刑,所有女眷变卖为奴或充入掖庭,其家产全部充公抄没。
“你猜抄出了什么?”鹿呦鸣神叨叨的问我。
“各式珠宝金银,还有可当货币使用的胡椒呗。”我摇头晃脑的说到,已然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嗯,除了这些,库房竟然存了大量的炉甘石,甚是奇怪,整整装满了三间屋子,少说上千石。”
我疑惑“这不是一味药材吗?常作外敷之用,可治荨麻疹风团,缓急痒之症。”
“说的就是这个,这物虽说略值些钱,但浑似并无大用。”
一边默默听着的冬休接过话头“好似不少脂粉商,也会添这么一样材料,可使皮肤萤白光泽。”
话到嘴边,我却突然忘记炉甘石属于哪一种重金属,只能摇摇头,对她说“你可千万别乱用此种配方,初时效果甚好,日子久了,皮肤可是每况愈下。”
她一惊“玉舍人,此话当真?”
我醉醺醺,搂上她的肩“姐姐,私底下叫我小菟便可。我说的话,自然当真啊!”
她暖暖一笑“没错没错,菟小大人最棒了。”
鹿呦鸣在那喂喂喂,“还听不听鬼故事了?”
“听听听,你继续讲!”
于是他又一脸故作神秘,展开了下面的故事。
曾经人丁兴旺的右相府,一夜之间萧索败落,子孙凋零。
府中原本孙辈有七,五男二女。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七个孩子,从襁褓到弱冠,竟然在先右相下狱至行刑期间,先后夭折,且皆是死于意外。
我插话“哈哈哈,你们就是‘意外’,对吧?”
恐怖的气氛被打断。
鹿呦鸣把手一挥“别闹,那个时候我还未进宫呢!”
好吧,故事继续。
那时府中有头脸的管家掌事,皆被抓去问话审讯了,年青的家丁丫鬟,又被牵走变卖。只剩了几个门房仆妇,还有个打更的老冯。
家道再是中落,府中下人该有的工作也不能缺。那一夜更夫老冯刚刚上值,便看见孙六少爷自己从后院溜达了出来,手中正把玩着一柄尖细的花铲。
老冯气愤的骂着后院那些懒婆娘,连个三岁的娃娃都看不住,其正儿八经的模样还惹得路过的一个门房窃笑。
也是心疼这孩子,毕竟一时间六亲全部被关在狱中,生死未卜。
他便放下梆子,抱一抱这开始玩泥巴的小家伙。
正哄着逗着,未曾料到,天上突然一道惊雷,随即一道紫光粼粼的闪电,正劈到院中,振聋发聩间,直惊的那老冯手一哆嗦,便没再抱住,摔了那孩子。
可这一摔了不得,孙六公子手中的花铲竟直戳戳的插进了口中,穿透了孩子的细小喉咙,从后颈处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