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碎了。
可她现在更加心疼楚老汉,他实在是个苦命的人。
他心爱的女子芸娘,是被她的亲生父母下令杖毙而亡,但凡有点血性的汉子恐怕都会咽不下这口气吧,所以他才将她拐走了。
大人之间的恩怨,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彼此都有做错的地方,但最无辜的就是原主了。
唉……
可是从情感上讲,她真的并不是很想去什么金陵,找什么亲生父母。
她从南家离开的时候那么小,小到没有任何记忆,恐怕她的亲生父母对她也不会有太多的记忆了,血浓于水是一回事,分离了十八年也是既定的事实,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农家女,骤然跑到金陵南大将军府去认亲,肯定会被当成骗子,被百般嫌弃的。
再说,她现在已经嫁了人,有了丈夫,有了儿子,秦家对她而言就是她现在的家。
豪门最重利益了,想来她一个已经出阁的女儿于家族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搞不好回去他们还要对秦影横挑鼻子竖挑眼,她自己的男人她自己嫌弃两下就罢了,决不允许别人来指手画脚,就算是她的亲爹亲妈也不行!
想到这,江楚歌就决定不去什么金陵了。
“相公……”
她在他怀里微微仰头,战战兢兢地问他,“如果,我选择不去金陵南家,找亲生父母,你会不会怪我?”
秦影垂眸看着她,表情僵了半天没有动。
他已经做好了她说要去金陵做回南家女儿的准备,也已经在短暂的时间里将他们未来的路都铺的差不多了,可她却突然说……
“你不去了?”
这一声问出来,他的嗓子都带上了颤音。
“嗯,不去了。”
江楚歌从他怀里坐起来,眼睛从刚才的犹豫不决转为坚定不移,苍白如雪的小脸也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澄澈的目光看着他,“我想清楚了,什么南家小姐,我才不稀罕。我是江楚歌,是你的娘子,是小鱼儿的娘亲,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秦影听着这句话,只觉得心中大震,猛地将她扣在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相信我,我这一生都不会负你。”
江楚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只觉得心中安定的如同磐石,她柔柔一笑,“我相信。”
料理了楚老汉的丧事,江楚歌便把江家肉铺关了,猪崽了也迁到了自家院中喂养。
这几日正赶上来了葵水,小腹一直胀痛难忍,她便留在家中休养没有回镇上,好在面馆有秦羽和红颜等人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那日将苏芸和楚柔母女赶走后,便再没有她们的消息,楚老汉的丧礼这娘俩自始至终也没有露过面,论薄情寡义,这娘俩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再说那王宏,成了父母官之后镇上的人都以为可以过好日子了,没曾想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先烧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北漠的军队在边境频频挑衅,甚至闯进大历的村落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历连年征战,频频吃败仗,不得不破财消灾,不惜给北漠岁币、金帛来换取短暂的宁静,结果是饮鸩止渴,以至于国力衰弱不堪重负。
战争,往往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
朝廷一面征兵,一面征税,刚上任这位王县令,急于创造自己的政绩,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上报了长长的征兵名单。
就这几日的功夫临溪村的好多青年都被带走了,还有好些刚刚生了娃的,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抹着泪告别妻儿,妻子哭,孩子也哭,老人更是哭的凄惨,儿子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战争残酷,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或许今日一别,就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叫人伤心欲绝?
江楚歌整日